他看向我,又替我抱不平:“怎么说主子都是对他掏心掏肺的,主子如今走了,怎么连行都不肯送?”
“因为他与我们同去。”
我轻笑,默数了三声,而后转身张开手臂,捞住了在夜色中朝我疾奔而来的人。
他比我矮半个头,撞进我怀里时,下巴磕在我的胸口,疼得我与他齐齐闷哼了一声。
言月揉着下巴,含含糊糊地说:“长那么高干什么,真烦人。”
“是你撞了我,你怎么还抱怨上了。”我轻笑,顺手接了他的包袱丢给雪蛟,“快走,再废话就把你丢回去。”
言月被我养了一阵子,胆子大了些,不怕我这言语上的威胁了,当即十分硬气地哼道:“你丢啊,我还怕你不成。”
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肩膀,问:“你当真不怕?”
“不怕。”
他说得信誓旦旦,可当我叫了雪蛟,作势要将他送回去的时候,他认错的速度特别快。
我夸他能屈能伸,是能成大事的人。
言月却很生气地捶了我一拳,闷头快步往前走。
我连叫了他两声,他也不应我,只走得飞快。
——然后他就掉进坑里了。
摔了个四仰八叉,就着微暗的天色,我甚至都能看清他头发上沾着的草叶。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气得言月在坑里撒泼,活像是在泥坑里打滚的猪崽子。
“你拉我上去!”他站在坑里朝我喊。
我没动,只道:“你再不上来,今夜就在这儿过夜吧。”
话落,言月立刻动了。
只是不光身子动了,嘴也动了,含含糊糊的嘟囔着我什么。
我没听清楚,但是从泠鸢和雪蛟忍俊不禁的样子来看,应当不是什么好话。
我没生气。
我一点都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