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薛宅到了。
姚沐儿叩开西角门,一个四五岁的小男童探出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看见身形高大,眉间还有一道长疤的沈季青,吓得身子后仰,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呜哇——娘,有妖怪!”
小男童哇哇哭着,连滚带爬跑进院子。
姚沐儿担心夫君难过,忙安慰道:“别在意,小孩子就是这样。其实那疤一点都不吓人,特别有汉子气概。”
他说的是真心话,忽略那道疤,自家夫君长相称得上俊朗。
沈季青本就不在意他人言论,不过听到夫郎称赞自己,忍不住盯着人问:“你当真这么觉得?”
姚沐儿用力点头,还想再安慰两句,薛三娘便打着招呼出来了。
“沐哥儿来了。”
薛三娘走近,看着姚沐儿身侧的高大汉子,明知故问:“这位是?”
姚沐儿红着耳根介绍道:“我夫君。”
“怪不得瞅着感情如此好,原是小两口。”
姚沐儿听后,脸颊顿时有些发烫。
知他面皮薄,薛三娘不再调笑,问道:“沐哥儿今日可是来卖鸡蛋的?”
“不是,我想问问婶子有没有绣活生意做。”
“你来得不巧了,我家夫人昨儿刚从县里请回一位老绣娘,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个别的主家,只是那人比较抠搜,惯会欺负老实人。”
薛三娘瞥见姚沐儿身后,面色冷淡的汉子,又笑道:“有你夫君陪同,想那丑婆子也不敢坑骗于你。”
见绣活生意还能继续做,姚沐儿心中甚是欢喜,从怀里掏出一枚绣着腊梅的荷包,送与薛三娘。
薛三娘对腊梅喜爱有加,收到荷包高兴的不得了,兀自欣赏了好一会儿,方才领两人往新主家去。
那户人家姓白,宅子瞅着跟薛宅差不多大,从角门进去,院内设施也与薛宅不尽相同。
“白老爷打年轻时起便喜欢与我家老爷较劲儿,吃的用的惯爱攀比。瞧见没,院子也收拾得跟薛宅差不多。”薛三娘说着,轻嗤一声,“东施效颦罢了,什么都想学,最后学成了个四不像。”
“哟,这不是薛管事吗,不在你们薛家好好摆弄厨具,来我们白家做甚?”白家管事白翠娘,绕过游廊,阴阳怪气道。
薛三娘翻了个白眼,“前几日我家找了个会苏绣的小哥儿,也不知是谁眼红得紧,偷摸跑去薛家,出银钱跟下人买回一条帕子,可惜上边绣着字样,你们白家人用不上。”
二人你一句我一嘴,谁也不让谁。
姚沐儿轻轻拉扯夫君衣袖,低声道:“我一直当薛三婶是厨娘,原来是薛家管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