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潋滟至极的眸子泛红,眼睛一眨就落下来几滴泪。
甚尔本来想说不疼的,可是那话堵在他喉口般说不出来。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般给她擦掉眼泪,“疼,但是上了药就不疼了。”
而且他受伤怎么能怪得到明桃呢?没有任何规则规定她要一直跟在他身边,甚尔明白,总有一天两个人有各自的地方要去。
谁也不能陪谁一辈子,这几年来受到明桃颇多照顾他已经觉得很庆幸了。
这几年的时光就像是偷来的一样,更像是一场梦。
明桃说要带着他离开禅院家,那离开之后呢?
甚尔不想成为明桃的负担,给她拖后腿,然后最后只能无力地像这样般看着她在这里因他流泪。
此刻,甚尔突然又被浓浓的无力感裹挟,就像被一张网牢牢捆住,挣扎不开。
明桃感觉自己这样在一个孩子面前流眼泪有些丢人,赶紧深吸一口气,随便抹了把脸。
“我要去找禅院家家主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的。”
明桃直起身,望着院子里的那棵桃树,恍惚间又看见那位绾着发髻、如同大和抚子般的女人。
说完,明桃在这里布下了防御,径直离开了院子。
甚尔看着明桃离开的背影,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明桃!”
明桃听到喊声,顿住脚步回头,“嗯?”
“早点回来。”
“好。”
禅院直毘人似乎早就料到明桃会来找他,已经坐出一副待客的模样,邀请明桃入座饮茶。
他看上去精神很不错的样子,穿着一件深色的浴衣,白发被梳成大背头,两撇长胡子看上去有些像粘在上面般。
禅院直毘人很严肃,看上去很像是一位封建大家长,往那儿一跪坐,不怒自威的样子就来了。
明桃顺势入座,禅院直毘人为她斟了一杯茶。
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茶香萦绕在明桃鼻翼之间,安抚了她有些焦躁的情绪。
“几年前禁院那边的动静也是你闹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