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得以用共享者的新奇视角,感知自己身体在时明煦意识影响下发生的变化。
“小时。”时岑开口,“用我的身体洗澡也会害羞?”
“时岑。”时明煦闭着眼,小小呼出一口气,“索沛也在家里,你,你要知道”
“嗯,我知道。”时岑说,“但你还欠我一次补偿。要是短期内换不回来,该怎么办?”
“那你就多忍一段时间!”时明煦干脆心一横,闭眼跨进了浴室——他这次很决绝,始终都没有睁开眼,企图以坚决的态度,来制止时岑原本可能说出口的某些过分要求。
但出乎意料的,时岑也始终没有重新睁眼。
两人的意识就这样相互依偎,在一片无法表述、不知如何定义的空间内,他们看不见彼此、摸不到彼此,但能够深切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情绪也完全融汇到一处——因而时明煦得以知道时岑没有生气,但对方的落寞夹杂在陪伴中,无法被忽视。
时岑没有强迫他,也没有因为失望而控诉,可这些恰恰比威逼利诱更加有效,甚至让时明煦心生惭愧。
他尽量忽视掌心摩挲肌肉线条的触感,觉得湿漉漉发抖着的不只是眼睫,还有自己的意识体。
时岑没说错什么,补偿是时明煦自己允诺的,身体互换下进行虽然很怪异,但或许,也可以用别的方式暂时替代吧。
虽然要那样的话,用“补偿的补偿”来代称,或许才更合适。
他还有一点点犹豫。
但双方意识依偎之间,这种情绪变化怎么可能在时岑面前隐瞒?
佣兵几乎是立刻觉察出对方态度的软化,但他很有耐心,知道应当等待对方防线的最低谷。
就是现在。
“小时,”时岑轻轻地问,“不愿意对着镜子,帮帮我也不可以吗?”
随即,他竟然感知到对方的意识体小小颤抖一下。
彼此通感的联络,似乎又在寻常认知以外的方面有所加强。
时明煦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拒绝,于是时岑继续诱导下去。
“我上次帮你了。”他温声指出,“我们是伴侣,对不对?”
对方的意识在短时间内迅速波动,时岑闭目间,能鲜明感受到那些情绪的纠葛犹豫,它们很快变得柔软,小心翼翼地探出一角。
而时明煦的心声,终于响起。
“要怎么帮?”研究员审慎地问,“像你上次对我那样吗?”
“可以。但不可以在浴室。”时岑补充道,“待太久了,索沛会起疑——小时,你洗好了吗?”
时明煦小小地“嗯”了一声。
“那就回房间去吧。”时岑的声音那样近,吐息像是咬在耳廓,“这次没有我,你要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