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内廷的太监宦官,一个个被割掉了子孙根,可他们也是人啊,也难免要受世俗那套的影响。
“牵扯到熊廷弼的弹劾奏疏,自即刻起不必再呈递御前了。”
在王体乾思绪驳杂之际,朱由校语气冷漠道:“这类奏疏一律留中,朕要处置谁只有决断,无需他们在这里添油加醋的讲!”
“奴婢遵旨。”
王体乾忙作揖应道。
看来熊廷弼是深得皇爷宠信啊。
见惯了外朝变故的王体乾,心底难免生出唏嘘,在外朝为官也好,在内廷为仆也罢,想要掌权势起,想要站稳脚跟,都离不开天子的信赖和倚重,脱离了这一实际,别管你先前有多了得,那终究要凋零的时候。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皇爷,英国公求见。”
而在这个时候,从殿外走进一值守宦官,毕恭毕敬的作揖禀道。
该来的终究是会来。
朱由校听闻此言,心底生出唏嘘,熊廷弼在京营干的事情,不止会让文武两大群体出现动静,而不显山不露水的在京勋贵,也必然会有动静的。
毕竟在京营任职的将校中,有一部分是暗中投效到勋贵门下,他们才得以在京营晋升上来的。
这层烙印一旦打上,不是想去掉就能去掉的。
在成年人的世界中,一旦做了某种决定并付出行动,就不是你说退缩就能退缩的,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眼下外朝的那帮文官,一个个只上疏弹劾,不来御前扎堆规谏,完全是因为先前杀的人太多了,再加上火药走私案的出现,使得他们不敢当出头鸟,生怕没有把熊廷弼整下台,反倒先被天子给整下台了。
至于京营的那帮将校,一个个没有动静,纯粹是他们麾下所辖亲卫家丁,全叫熊廷弼给一锅烩了,他们现在是在观望,同样也投鼠忌器,毕竟失去了麾下的亲卫家丁,无疑是拔掉了他们最锋利的牙齿。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此事就结束了。
如果朱由校这位大明皇帝,没有相对稳妥的将此事处理好,那就会起一个很恶劣的头,这绝非朱由校所愿看到的。
“宣吧。”
朱由校皱眉道。
在殿外的站着的张维贤,听到天子的声音,他的心情很是复杂,这种事情他本是不想掺和的。
但是就在昨夜,以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希皋为首的不少勋贵,分批来英国公府持名敕拜访。
这让张维贤连推脱的理由都没有。
关键是这批来访的勋贵,皆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皆是在京营挂职的,没有京营挂职的勋贵,多转隶到新设的皇家禁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