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这批来访的勋贵,皆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皆是在京营挂职的,没有京营挂职的勋贵,多转隶到新设的皇家禁军府了。
可即便是这样吧,在张维贤进宫值守时,也有一些在皇家禁军挂职的勋贵,拐弯抹角的跟其提起此事。
这就是江湖啊。
这就是人情啊。
怀揣着复杂情绪的张维贤,在理了理所穿蟒袍后,低首朝东暖阁内走去,本要作揖行礼的他,却被天子讲的话直接停下了。
“英国公此来御前,也是为熊廷弼在京营所为?”
朱由校打量着张维贤开口道。
“是。”
张维贤犹豫刹那,作揖应道。
“那卿家想叫朕怎样处置熊廷弼呢?”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向张维贤反问道。
“此事臣不敢僭越。”
张维贤忙回道:“臣其实对熊廷弼所为还是认可的,毕竟京营想要整饬,就必须要经历大变,但臣以为熊廷弼的手段太过偏激,完全不顾大明律法,更不顾大明军律,若是以此来协理京营戎政,难保期间会生变故。”
其实对张维贤此来御前,朱由校没有任何不悦,说到底啊,张维贤是大明勋贵,勋贵这个圈子,是其怎样都绕不开的。
更别提朱由校也不相信,英国公一脉传承至今,在京营会没有点根底?会没有京营将校投效?
这些都是无法免俗的。
倘若事事都较真的话,那大明只怕就没有好人,全都是该杀的人,可问题的关键是能都给杀了吗?
不可能的!
真要是这样做的话,无需等到甲申年了,在天启五年,大明社稷就要倾覆了,因为朱由校背叛了他的基本盘。
所以治理天下,制衡朝堂,要把握一个微妙的度,这个度就像是天平一样,要确保两边相对平稳才行。
“朕已派人去京营了。”
想到这里的朱由校,表情严肃道:“除了申斥熊廷弼外,朕会在三个月巡视京营,若到时京营没有改变,那熊廷弼要被押赴西市处决,对于这个决定,英国公觉得朕乾纲独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