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论这种屏蔽对于副本本身意义如何,现在这一现象出现,只证明了一件事:
病人在聆听。
在极度的恐惧中,他已无法忽视造成这一结果的选手们所做的事,所说的话。
又或许,当选手们进入主祠,和那象征意识的佛陀产生互动的一瞬间,他们便不再只是某种生理功能的象征,而更加深入地参与到了病人浑噩意识中的喜怒哀惧思。
“无论你是否相信,”
于是白无一看着那缺了一块的苹果,喃喃自语般继续说:
“这里不会有我们完全无法解决的问题,包括如何让你不那样喜极而死或者让你现在不再装死,你现在已经无法以任何理由欺骗自己不去畏惧死亡了,那么,现在你我应该是同一阵线的才是。”
“什么同一阵线?”
一旁的王玥听得有点懵,不过她已经帮白无一把绷带抬到必要的位置了,不远处,岳清留下的长剑遵从着遥远的指挥进行着旋转与运作,将象征皮肤的大地刺破,留下深深烙印。
接下来王玥便灵活地驱动着自己的双腿,用那绷带当滑索绳,从陡峭的副本边缘一路下滑,落到风户洞穴前方。
此处现在一片黏腻,还有几滴几滴的灰黄色固体时不时往下坠落,边缘,偶尔还有一些红衣有司渗透而出。
不过这一切麻烦都被拥有力量型异能的王玥轻轻一拍,便直接拍飞了。
“啧,这人还是个油耳。”
王玥的抱怨声传出来,传到某人的耳中,不愧是象征愤怒的情绪代表,当面叨叨十分之专业。
不过她这一句抱怨最终还是没能引起什么变化,白无一顺着她之前来的路线,小心翼翼地爬到那满是泥泞的耳道之中,只觉举步维艰,却又脚步坚定。
四周,逐渐传来了带有强烈悲哀情绪的怒斥声: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呢?他之前,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你居然说什么好了……”
“可我不认识他呀?妈妈你说他是我爸爸,可他连一下都没从床上起来过,我看其他人爸爸都不是这样的!我想要个正常爸爸,能抱我能举高高那种,能跟其他人一样……”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随后,是孩子刺耳的哭泣声。
童言无忌,时常表露出成人难以企及的怪诞与自私,因此,有些人并不喜爱小孩,甚至总是对其抱有恐惧与厌恶的情绪。
但这孩子所说当真一点道理也没有吗?不见得吧,如此处境的他,的确几乎不曾记忆过父亲的温暖,在躺在病床上宛如死木的病人,对他来说或许的确是一名只会拖累他和母亲的陌生人。
这或许,也是病人选择死亡的真正原因之一吧。
……但是,也正如之前所说一样,童言无忌,小孩的话语甚至连真实与谎言都分不清,也几乎不可能有太多逻辑的思考,他能判断个锤子他爹死了对他是好是坏。
按照这种自己说不定都不清楚自己在说啥的小孩判断去做的话,那也真是只有一直在病床上单方面被念叨洗脑的人会干出来的事了。
“你的态度却很不明确,这种态度我不久前就见过,跟我一起到你面前来的那两个小情侣,他们之中一个过分赤忱却天真,一个过分拧巴却狠厉,你的态度,跟拧巴那个更像,但她比你要强得多。”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