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耳膜之内传来细微的响声,这是咽鼓管扯动耳膜所造成的声音,白无一当然是不懂这些的,所以这种响声对他来说,更像是有人在轻轻敲打着耳膜,叫他别继续说了。
白无一反向敲打了一下对方的耳膜,他知道这样可能导致对方的恐惧情绪加重;
但这也得还能加重再说。
“岳清不会为自己找太多借口,或者说,她会主动把自己的动机往死里抹黑以达到最极端的效果,至少我跟她接触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说自己拒绝跟别人接触的选择有多高明。
说白了,她是抱着没有其他路可走的悲壮心理去做这些事的,她跟徐州的关系她知道自己很珍惜,但是还是当着面去企图断了,你可以说她以为自己能断但实际断不了,但她强迫的是自己去直面,而不是逃避。”
说到这,白无一顿了一下,补充似地说了一句:
“我更欣赏这种人,因为我也希望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先考虑还能做些什么有用的事……哪怕这种行动最终可能是错误的。”
“白小哥,你在跟这供地图的人说话?”
王玥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也有点好奇地探了探头,还企图狠戳一下对方的耳膜,不过被白无一紧急拦下了:
“嗨呀,你刚刚不也碰了吗?咋不让我也碰碰?”
“您这力气可不能跟我比呀……”
“没意思。”
王玥摇头,随后摸着自己下巴说:
“哎,白小哥,听你们之前说的,这人是明明可以醒结果自己非要说死更好就不醒了是吧?”
“……嗯,我看他也没反驳,那应该就是没意见,那你这样看也行。”
耳膜的敲打声似乎变得稍微频繁了一些,但白无一选择无视。
“真想不通这人到底咋想的,”
王姐一脸唏嘘地摇了摇头,随后又想起什么似地眨了一下眼,举起一只手指说:
“嘿,你说,他是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啊?”
“有可能?”
“我看就是因为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明明都是■■■■了,结果这种事还是不新鲜,之前还没发生这事儿的时候,我们街就有个女的中风偏瘫了,她老公跑上跑下地照顾了她十几年,眼看着一天天状况也还行,结果她自己接受不了,有天趁着她老公出去,就把自己勉强翻了个身盖被子里面闷死了。”
王姐发挥了龙国中老年女性常见八卦属性,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往事,不过这往事可算不上什么无用之谈,不如说,和这病人的经历有种莫名的相似。
白无一没有强加什么引导,只是平静地继续问: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这人的老公人财两空,家里也差不多废了,还好街里还有点街坊邻居互助,帮他在网上筹了一笔款,开了个小店勉强能过日子,再后来这人为了消愁染了酒,只能说活着,但日子过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