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扬起手,我转过头来怜悯地看她。
她又像是卸了力一般,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不看我一眼。
「母后,我们只关利益,儿臣需要他手中的势力。」
她闻言疯狂地笑了起来,明艳的脸扭曲着,一副疯态美人的模样,我不忍再看。
「小贱人!」她嘴上骂着,笑得更疯狂了,我恍然以为下一秒她便要岔气了。
妩媚的眼中流露的多是对我的恶心。
「母后,儿臣领罚。」我抬头望天,无悲无喜。
「你若是杀了秦慕……」
「他武功高强,儿臣做不到。儿臣领罚。」
她霎时收了疯疯癫癫的笑,「好啊,自领三十鞭,本该四十鞭,念你手臂有伤口,本宫给你减十鞭。」
我微微垂头:「母后仁慈,儿臣多谢母后。」
她既知道我手臂上有伤,想必也知道芩檀一事了。
我领罚之后已是傍晚,本就孤身入宫看望母后,如今满身伤痛,还得自己走回去。
其实这一来一回的,重复无数次了。
府中有上好的膏药,不用担心留疤。
也不用担心有人嘲笑,母后总是想得周到,我领完罚后总是会给我身干净的衣裳。不至于失了她的颜面。
可是今日好巧不巧,我看见了恰好进宫面圣的宋裴清。
「皇妹,数年未见了。」
奢华低调的轿子停至我身侧,我僵在原地。
我虽看起来如常人,但凑了近了难免会嗅到血腥味,我母后的性子是在皇室中又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他若看到我这狼狈的样子,恐怕还得奚落挖苦我一番。
宋裴用他清白皙修长的指节撩开了车帘,稳稳的下了马车。
端得是一副贵气的皇子样子,饶是在边疆多年,也未给他带来半点粗俗之气,想必在那里的生活还是很惬意的。
如此便能积累军威,说实话我还是好些嫉妒的。
谁也不说准老皇帝的心思,他看似封了宋恪为太子,但这不是为了「立子」,而是为了「杀母」,宋恪这太子做得不是很舒坦,有此名,但是并无相应的实权。
相反宋裴清的待遇就好多了。被送至边疆「磨练」,在那边衣食无忧还不用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一去便是好几年。还得了个安南王的封号。
我虽也不知皇帝在想些什么,但是我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之后的天子之位的人选,他会把我考虑进去。
毕竟我的存在便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头上的绿帽子,我所拥有的兵权,还是靠着白府的旧实力夺取的。
若一日我倒台,估计再无生还可能。
「皇兄千里奔波初至京城面圣,想来也是风尘仆仆,记得好生歇息。你我兄妹二人日后在叙旧,臣妹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