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站的长椅,南雪尘双手捂嘴哈气,看着因春节人流倍涨的车站,明明脑海全是陆行洲坚定的话语,可一颗心就像悬在空中安稳不下来。
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陆行洲有他的家、他的父母、他喜爱的工作、他向光的人生??但如果今天他们真走了,他就会和她一样,一生都只能掩在黑暗之下,躲躲藏藏。
可是??
垂下头,南雪尘看着膝盖还未消去的瘀青,无论内心对未来有多么不安,可只要想到他的话,她还是无法说出否定的回答。
??南雪尘,你果然是个自私的人啊。
而坐在这儿等啊等的,直到太阳西沉、人群渐散,陆行洲却还是没有来。
不知拨去了几通电话,可传入耳际的自始至终只有冰冷的机械式女音。
看着通讯栏上男孩子灿烂的笑顏,南雪尘心里的不安愈发得沉,可她能做的却也只有一打再打——
直至深夜。
「姑娘,末班车已经走了,你还不走吗?」
看她在这坐了整天的站务人员从柜檯走来,疑惑询问。
目光空灵地望着结冰的铁轨,南雪尘绷了绷发白的唇,「??我在等人。」
见她和数小时前一样回了句执拗,男人无奈长叹,「姑娘啊,这都已经半夜了,你等的人不会来了,你就回去吧。」
扫了眼她身旁的行李袋,边摇头边走回柜檯,「今天可是初四呢,不能出远门的啊??」
——我们去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吧。
——然后在那里结婚,开一间咖啡厅,再养一隻小猫。
低下头,看着剩下两格电池的萤幕,南雪尘颤着指尖摁下拨通键,又凑近耳畔。
『嘟??嘟??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
手机因电力不足灭了光源,耳边只留下一团寂寥的冷空气。
——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抬手揪住胸口的衣料,南雪尘狠狠闭上眼,哭不出声。
陆行洲不见了。
不,更准确地说,在她的世界里不见了。
从那日以后,南雪尘就再也联系不上陆行洲。
到警局其他人说他离职了,到了陆家怎么都没有人回应,南雪尘甚至尝试过闯进去,但却被保安毫不留情推在地上。
「南小姐,您这样是非法私闯民宅,请自重。」
「刘泰植,让开。」
狼狈地抬起头,那身材魁武的男人后走出了一个女人。
同样是一身雪白的貂皮大衣,崔英兰盘着手走到她的面前,凉薄的眼写满戏謔,「南雪尘,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