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禧已经淡忘儿时是否因被父亲狠狠体罚留下创伤,但隐约记得他发怒时可怖的模样,不敢触他逆鳞,挑战他的家庭权威。
“我知道了。”
她心中忿忿不平,却不敢再争。
“爸爸,有消息立刻告诉我好吗?”
温禧即将离开时,又回头不舍地忘了一眼。
“有什么消息都等你明天起床再说,你听爸爸的话,离他远一点。”
温良明感觉头疼。
她与出手术室的护士擦肩而过,戴着口罩的护士来亲自告知,说病人求生欲望强烈,他的清创手术进展顺利,人也安然无恙。
一抬眼却看见温良明脸上流露出的厌恶神色,跟起初那位拽着她衣角的可爱小姐有天壤之别。
这真是家属吗?护士嘀咕着摇摇头,又回到岗位上。
-
第二日。
在温良明从中转圜下,时祺被转到南江第一医院的单人病房,因祸得福。
医院像是真正的销金窟,花钱如流水,各种监护仪器叽里咕噜地转动,持续不断地吞金。
病房里,明朗的阳光透过蓝色的窗帘,落在少年的面上,好像生命力的降临。
但他却还在沉睡当中。
昨夜失眠辗转反侧,温禧今日很早便来到医院。护士交代说病人刚做好手术,从全麻药效中恢复,难免会昏昏沉沉,睡得久一些。
时祺很少能这么安静。
他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面容沉静,卷翘的睫毛分毫不动,干涩的唇像是画纸上晕染开的调色颜料,在一点一点地恢复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