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缓缓滑过雕花的琴面,连续不断地滴落,积少成多,在钢琴旁的地板上汇成一小汪血池
“小满,别想了。”
直至一个熟悉的怀抱将温禧拥入,干净又冷冽,强硬地把她包裹。
像是只力竭的蝶,她腿一软,轻易地就被他捕获。
时祺看见温禧不适的模样,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边,半扶半抱,将温禧飞快地拉离幽深的现场,重新回到光源更强的外间。
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才发觉温禧连指尖都是冰凉的,微微发颤。
时祺从来没见过温禧这么惊慌的模样。
他宽厚的手掌扣在温禧的肩膀上,将她重新拉回现实,她被熟悉的气息笼罩,那些骇人的场面也跟着烟消云散。
温禧失焦的漂亮瞳仁终于重新明亮,看见少年紧锁的眉尖。
“没事了,没事了。”
他不断地重复,低声宽慰她惴惴不安的内心。
“嗯。”
她也低声应。
“怎么还哭了?”
时祺伸手,轻轻拭去她眼尾跃出的泪。
在南江警局里,他们将时祺当作半个警队人,讨论起卷宗也从不避讳,时祺听久了,现在听秦叔偶然提起这一嘴,也觉得无关痛痒。
这个世界原本就像被刷上红漆的黑钢琴,血凝久了,暗无天日的秘密自然就无法分辨。
秦叔已在此时重新把黑布覆盖整齐,将骇人的藏尸器物彻底掩盖下去。
“还是晚了一步。”他幽叹一声:“怪我嘴快,我也不是故意想吓唬小姑娘的。”
在时祺一声声的安抚中,温禧那阵诡异的劲终于缓过来,她紧紧抱住少年,好像拽住一根救命稻草。
那是她的病因,也是她的解药。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少女闷闷地说。
“很怕血,还是很怕这个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