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从本能,钱汀从空间里拿出刀准备拼死一搏,这次的情况又和上次不同,上次在里世界她一样的拼命却还是死了好多好多次。
可这次在动手的前一刻,大量陌生的情绪涌进她的脑海,把她原本的情绪彻底覆盖,只剩下浓烈的冷漠和蔑视。
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在那种情绪的渲染下,钱汀轻轻松松解决了黑影,她从没有一刻如此清醒。
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没有震惊,也没有任何出乎意料。
知道要向哪个方向躲,知道要攻击哪个部位,不被任何负面情绪影响,平时难到不行的临场反应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
同时钱汀也清楚地意识到,这种绝对理智的情绪不属于她,虽然是从她的身体里涌现的,但不属于她,不是她在绝境里爆发的潜力,而是另一个人的东西。
我的身体被另一个人的情绪主导了,并且和我的意识共生的如此和谐,就像……本来就该是这样。
可哪来的本该啊,钱汀鼻头一酸,眼泪还没酝酿出来,酸涩的情绪便被铺天盖地的冷漠压下。
钱汀不想做出任何怀疑,她想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一切,认定那就是自己的情绪。
可大脑却不受控制般翻出了许多记忆,掘出被她压在深处的怀疑。
长夜为什么对她那么熟稔,对她那么好,为什么所有人都默认长夜对她的态度是正常的。
以及最初听到的那句——“你把她带来了!?”
声音充满不可置信和怒火。
而长夜只是告诉老大,出了一点问题,有些事稍后再谈。
钱汀自觉或不自觉的想,我就是那个问题本身,可究竟是什么问题呢,我明明一无所知,他们明明从不在我面前遮掩,却也从来不会告诉我任何事。
他们光明正大摆出自己的态度——我们认识、我们是朋友、我对你抱有善意、我讨厌你,不在乎这场对话中的另一个人是否明悟。
钱汀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否失去过一段波澜壮阔的记忆,比如曾经进入游戏打拼多年,最后带着胜者的光环热烈退场。
可她的生活是那么平淡,平淡地挑不出一点波澜,父母平淡的死去,亲戚们平淡的踢皮球,她也就那样平淡过了17年。
没有任何一个堪称盛大的转折点。
——
“事情就是这样。”钱汀将所有事情精简为两句话告诉面前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