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大少爷套过的枕头简直像摆在橱窗里的完美样品,平坦顺滑得不见一丝沟壑。
季醇下意识竖起大拇指。
还没等他竖起来,顾流初就把他大拇指按了回去。
紧接着顾流初抓起他的肩膀,把他提起来放在一边,用鸡毛掸子把床单掸得整整齐齐后,再把他拎起来,放回去。
季醇:“……”
受比攻力气还大,这不科学吧。
做完这一切,顾流初强硬地按着季醇的肩膀,使他躺下去。
然后踩着拖鞋走到床尾,仔细观察了下,确认季醇处于床的三分之一线,才点点头,走到另一边关灯。
季醇:“……”
强迫症吧这是。
“不许动。”顾流初在黑暗里走过来,冷冰冰地道。
季醇从小就多动症,幼儿园睡个午觉都皮到去掀旁边小男孩的裤腿,放蚱蜢进去。
不让他动,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季醇就像小学生被老师抓到在讲台下搞小动作一样,听到顾流初的话,飞快地瞟了顾流初一眼,不仅倔强地抬手抓了抓鼻梁,还叛逆地挠了挠下巴,在顾大少爷靠近床边时,才飞快地把手放回去。
顾流初:“……”
为了今晚的睡眠,他忍。
顾流初直挺挺且不情愿地在季醇身边躺了下来。
季醇中学之后就没和谁一块睡过,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新鲜,方才困得要命,此刻睡意反而消退了一些。
之前去哥们儿家玩,在那里留宿,哥们儿之间心无杂念。
而现在,躺在他身边的顾大少爷显然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的话,为什么不找个女孩儿来当这个精神安慰的抱枕?
当然,也有可能考虑到对女孩子的清白不好,所以才找了他这么个硬邦邦的男孩子。
他身边的顾大少爷却并不觉得自己是gay,或者说顾流初根本没有机会弄明白这一点。
人生的前二十三年,他平等地厌恶一切直立行走的人类,不喜欢出现在任何人群里。
他憎恶与别人有肌肤接触,但凡有所接触,都要立马消毒。
更憎恶别人对他有所觊觎,只觉得那些黏在他脸上的眼神都是恶心的。
但仿佛是专门惩罚他一般,现在他不仅需要和身边的少年有接触,更糟糕的是,少年还是个从十五岁起就偷拍他照片的痴汉。
他心中因为挣扎而生出了几分阴郁。
季醇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作为攻当然是要主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