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回神,恍若无事地摇头。
他侧过身,示意年娇坐得近一些,伸出手替她按揉。
看样子这一茬是揭了过去,年娇翘起嘴巴,漂亮的眉眼霎时生辉。
正纠结日后该怎么称呼百福呢,就听四爷道:“年百福换了一个更大的窝,明日你去看它的时候,别走错了路。”
年娇:“……”
作为百福真正的主人,王爷实在宽宏大量,她睁着眼睛想。
年娇甜滋滋的,王爷真是天底下最俊最好的男子!
……
傍晚时分,前往书房的路上,四爷问苏培盛:“那幅画藏哪儿去了?”
苏培盛忙道:“听从王爷的吩咐,藏在博古架的最底端。”
四爷颔首,片刻拧起了眉,觉得还不够保险。
为转移话题,他答应了她要好好珍藏,既如此,便不能够食言。只是藏在哪里,是极为伤脑筋的一件事,若是被人看见……
四爷沉着脸,觉得对付这幅画比对付老八还难。
半晌,拨了拨腕间佛串,低声道:“走吧。”
八爷浑然不知老四拿了一幅画同他相提并论。
不,他或许还比不上这幅画,毕竟是年侧福晋所作,还成了雍亲王的珍藏。
八贝勒回京这天,天色灰蒙蒙的,盛着看不见的阴霾,仿佛下一刻便要落雨。
八福晋已在宫外跪了两日了,她死死盯着踏进宫门,憔悴得不成人样的丈夫,双手包扎得如同粽子一般。
八爷攥紧掌心,就是不看她,耳边传来八福晋沙哑而尖利的声音:“额娘……替我去看看额娘!”
八爷闭上眼,不叫积蓄的热泪落下。
皇上准许他看望良妃之后再面圣,已是最后的仁慈。从良妃宫中出来,八爷已是摇摇欲坠,等到了乾清宫,他重新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地踏了进去。
不出多时,御书房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八爷顶着额头的青紫,步履蹒跚,与八福晋跪在了一块。
八福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汗阿玛命我休妻,咳咳……我没应。”八爷说,“迎娶曹氏非我本意,我们夫妻一体,本是要共甘苦的。”
八福晋像是浑身失了力气一般,喃喃道:“你这是抗旨……”
“抗了一回,也不怕有第二回了。”八爷笑了笑,“和大哥一样被圈倒也不错,你的手怎么样?”
八福晋的眼泪串珠似的落下,就听八爷低低道:“倘若我没有被圈……等着看吧,我就算拼死,也要送你一场荣华……”
这种时候,只有福晋念着他,顾着他,为给额娘治病,不惜把所有人得罪了个遍,八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