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年气的胸口发闷,只觉受到了屈辱,转身就走。
“爹。”起身的是温周,“薇薇都是好心,您别生气,她不是那个意思。”
宋明年摇摇头,脚下不停离开。
门被重重摔上,宋薇依然垂头坐着没动,看不清她脸上神色。
“薇薇,你怎么了?”
宋薇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没什么。”她只是想起了前世,想起了很多过往。
宋明年与姜氏抚育她十几年,按理,她如今富贵了,理由孝敬双亲,接来京城颐养,可…她终究迈不过那道坎。
“温周,你知晓吗?我不讨厌那些很坏很坏的父母,因为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或做出取舍。”
宋薇手肘撑在桌案上,眼角有些泛红,“而最难受的,则是不上不下,不很坏,但也算不得好,你没办法全心全意的付出,却又割舍不下。”
上一世,她一直认为爹娘只是穷怕了,生在底层,才无比仰望那些权贵,希望她能过上好日子,而她亦虚荣心作祟,亦是期盼乐意的,算她活该。
可后来……
“薇薇,你要忍着,这可是国公府,多么大的富贵啊,便是死都要死在这高门大院里,方才算死得其所。”
那时,她知晓了温安谋划,不求爹娘能拉她一把,只是姜氏的话,还是让她心尖发冷。
她不明白,她想不通,“娘,为什么?与其在这里面耗死,为何不能嫁个普通人,高高兴兴,畅快肆意的活一生。”
姜氏却倏然变了脸色,“别胡说,能攀上国公府是我们家祖坟冒了青烟了,几代人的荣耀。”
宋薇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姜氏的想法。
成为亲家,宋家得了国公府好处助力了吗?并没有很多,可为什么,爹娘都还非要扒着国公府呢?
以爹娘想法,或许她死后,他们亦认为,她这一辈子福泽深厚,享了荣华富贵,不枉一生。
可她,难以苟同,却又做不到置之不理。
温周抬手抚了抚宋薇发丝,没有言语,他亦六亲缘浅,无言可劝。
宋薇抬头,扬起一抹笑容,“可我…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利用。”
温周笑了笑,“岳父还是疼你的,其实你今日可以好声好气同岳父解释,他明白其中端倪,会理解的。”
“是吗?”宋薇缥缈一笑,“你不懂,不过今日确实是我莽撞,没有敛住脾气。”
哪怕改变了那些,可每次想起,还是会不经意刺痛她,令她失了理智。
“我爹很信任那个李文,可这世上从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他找上我爹合伙定是有什么目的。”宋明年一个农户汉,老实又没心眼,根本不适合做生意。
而观李文对她与温周态度,许是冲他们来的,“我不担心我爹那点子碎银子,只是怕那李文居心不良,利用我爹做些什么,对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