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6日,我阳历生日,正好是我去世那一天。
没错,我死在我二十岁那年。
但我魂穿了——
魂穿到我亲妈身上。
在她二十岁那年。
2
推开门,眼前一张掉漆木桌,这间小屋里,除了一个老式挂钟和桌椅,就剩一张小床。
她吃着噎人粗粝的干粮,和我吞胶囊似的,一口口用温水送服。
我不知道自己待在她身体哪里,我只知道,自己并没有实体,也无法自主做些什么。
目前来讲,我只能默默庆幸自己没有味觉。
「你现在也工作好几年,工资卡也该上交了。」
她母亲把桌上唯一一盘有着零星肉片的荤菜端起,放在她哥哥面前,又把那盘满是冰碴的冻豆腐重重撂在她手边。
「可不,你哥哥也快到年纪了,再过一两年,他就得娶媳妇了,你不得帮衬着点。」
她父亲在一旁道。
话音落后,她夹菜的手悬在半空。
我能感受到她心里涌出的一阵酸涩。
那口冻豆腐终究没放进嘴里,筷子被她轻轻放在碗上。
「你看看你,我们养大你不容易,你还天天挑食,这不吃那不吃的,看你瘦的,别人又该说我这当娘的不好了。。。。。。」
她母亲还在喋喋不休,我虽然已经没有心,却仍感到一阵窒息。
我二十岁生日那天,是在病房过的。
她知道我喜欢吃甜,给我买来小蛋糕,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横幅。
那天我身体已经差到极点,半昏迷中,我看她正端着蛋糕,坐在我身旁。
她五音不全,又面皮薄,但她仍唱着不成调的生日快乐歌,笑着看我,催促我许愿。
可惜,我再也许不了愿了。
今天同样是她二十岁生日。
她收获的只是吸血鬼的催促和冰冷的冻豆腐。
她站起身,脸上带着僵硬讨好的笑。
「工资卡在我屋里,我这就回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