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卡在我屋里,我这就回屋拿。」
我:?
她小心翼翼抬头看她父母和哥哥的脸色,又悄悄低头,缩肩离开饭桌。
而我看到她哥哥脸上嘲讽的笑,以及手上不停夹肉的动作,
又感受到她心里和用醋泡了十年一样的酸涩后,我一个没忍住,回头大声冲着这仨人喊:
「那是我的钱,我不要吃饭吗?他是没手还是没脚,需要我花钱给他娶媳妇?」
鸦雀无声,三口人筷子齐齐掉落,都目瞪口呆地看向我。
此时,心脏一阵阵紧缩,我眼前发晕,但我仍然撑着那股洒脱劲儿,迅速端起那盘荤菜。
我生前时,她总和我说,她最爱吃的就是豆腐。
我那时候还好奇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那是因为,她天天面对的,都是那盘冻豆腐。
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已经被苦涩冰冷浸透,成习惯了。
仰头,我三下五除二把肉吃了个干净,然后重重撂碗,大喊一声。
「走了!」
转身,我因为肢体不协调,一个趔趄,差点儿被坑坑洼洼的木门槛绊倒。
我走到院中,翻身上车,踩着车蹬子使劲儿——
「**靠靠靠靠——」
我忘了,自从十八岁那年骑车被甩出去后,我就再也没碰过车。
车子歪歪扭扭拐向一旁小树林,千钧一发之际,她握把急刹,车轮恰好与香椿树轻吻。
寒风刺骨,她额头却满是汗。
此时太阳还没出来,大约五点来钟,街道上只零零散散几个人,不远处依稀传来几声鸟叫。
她浑身颤抖,声音极轻。
「你,是谁?!」
这里没人,她应该就是在问我。
我默不作声,只能悄悄吐槽。
哦,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