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声,他就勾起她下颌,将一个隐忍到粗暴的吻释落。
又是玄关。
快要被咬碎噬尽的残存理智下,狐狸被迫仰起纤细的颈,有些恼火又失神地睖着那盏感应明灭的玄关灯。
游烈好像乐此不疲,叫它亮起又灭下,灭下又亮起。
夏鸢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玄关门旁的矮柜上。
高跟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游烈的手里。它们被他甩在了黑钨深沉的金属柜子前,夏鸢蝶看着那两只暗银色的鞋叠在一起,一只将另一只曲扣着,细长浅色的鞋带被摆弄折起,很是难承盛情。
狐狸的最后一丝理智勉强维系到游烈将她带出玄关的时候,她拽着他被她扯松了一颗扣子的衬衫。
“我今晚,还要复盘今天研讨会的,同传录音。”
晚礼服下的小狐狸眼神委屈,努力发挥出自己的最大演技,企图让游烈眼底那漆山墨海似的欲念有一丝摇晃。
它确实晃了。
背着光,夏鸢蝶仿佛看见游烈眼底情绪崩陷,然后那片墨色就将一只作茧自缚的小狐狸咕叽一声埋了进去。
扣着狐狸颤栗的腰身走进客厅时,游烈犹在她耳边哄了她句。
“明天复盘。”
大概是最后一丝理智已经沦陷的缘故,狐狸就单纯无知地信了他的明天。
直到那天晚上,夏鸢蝶听了一遍又一遍餐酒会上那恢弘空灵的被她说了一句好听的背景音乐,然后听见背景音乐里的歌唱家高声盖住了一只狐狸被下锅冷水煮,温水煮,沸水又煮的哭腔,以及狐狸爪子无数次扒上锅沿儿,又被扣回锅里的动静。
到那一刻夏鸢蝶才在某个间门隙里咬牙切齿地恍悟——
去他的明天。
游烈根本就没打算要她活到明天!
夏鸢蝶觉得自己那天应该特别像游烈以前说的两面三刀的狐狸,她竟然能够在求饶和骂他之间门几乎没有间门隙地切换。
最终殊途同归。
都是连再咬一口泄愤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就跌入无边的昏沉里。
——
那天晚上夏鸢蝶睡得无比零碎,总是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只好像每一次醒来都在一个不同的地方。
等彻底醒来时,可能是早上,也可能是傍晚。遮光帘十分敬业地发挥了它屏蔽昼夜感知的功效。
夏鸢蝶合回去眼。
她现在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手腕也不想。
腿也不想。
哪哪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