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郭淮五子却是并不离去,依然只在郭淮军帐前叩头不已,凄惨呼唤:“父亲,请救母亲!”
一天一夜,却是血液干在脸上,新的鲜血又顺着脸流下来,满脸除了血还有灰尘,单纯从脸上去看,已经分不出谁是谁了,只能从哭喊之中判断。
兵士们也颇为难受,为五个儿子打来饭食,然五子却是只顾叩头哭求郭淮,无有一个动饭食者。
又是一天一夜。
两天两夜,五子依然在军帐前叩头不已,鲜血已是从脖子流下湿了胸前衣服,声音变得嘶哑起来:“父亲,请救救母亲。”
体弱者,声音听来已是有气无力。
诸位将军看着无不落泪,心疼不已,直扑郭淮军帐:“大都督,请救救夫人吧,若果大都督再不发话,只怕五子也将殒命!”
然郭淮却是依然泪流满面,不发一言。
又是一天一夜。
三天三夜,五子依然只在军帐之前叩头不已,鲜血压着淤血,一滴滴的滴下来砸在地上,无论满是鲜血的面容还是嘶哑的声音,都已无法分辨谁是谁了。
诸位将军岂能再忍?
若果忍下去,只怕五子命全休了:“大都督,请救救五子吧!请救救夫人吧!如果大都督再不发话,五子如此不顾自己性命死谏大都督,只怕五子命在旦夕啊!”
声音凄切,抓住郭淮衣服死死不放手,直往军帐外拖郭淮。
郭淮转过身来,眼睛已经深深陷入眼眶之中,他悲痛欲绝的来到帐外,看着依然叩头不已、血流满面几近奄奄一息的五子,不由大放悲声:“不愧为我郭淮之子!”
军帐之外,五子身后,几千将士黑压压的跪在那里:“大都督,请救夫人之命!”
五子见郭淮出来,更是叩头不已,血流不断,声音凄切嘶哑:“父亲,请救母亲!”
郭淮看着这一切,心如刀割般的痛!
突然,只见郭淮恨咬牙齿,大呼一声:“救夫人!”
只这一句话,只见军营之中几千所跪将士,即刻跃起,手持兵器翻身上马,呼啦啦直追夫人囚车而去。
夫人囚车离开军营,已是三天三夜了,御史本就担心夜长梦多,凶多吉少,一路哪敢歇息,早已离军营二百里开外了。
诸位将士如同疯了般只顾死命策马狂追,终于追上夫人囚车。
瞬间,便就围的水泄不通:“御史大人,只管回京复命,但夫人且留下,若果不依从,即刻杀!”
御史如何不懂事理:“诸位将军,大都督郭淮乃大魏忠臣,既然大都督有命,只管引夫人回归,我等并无怨言。”
说话间,任由将士们带夫人回营。
待夫人回转军营,看到五子之时,不由放声痛哭:“孩儿们如此不顾自己生死,让为娘的颇为痛心。”
五子伏地抱着夫人腿痛哭不已。
郭淮看着母子相拥而泣,默默转身进入军帐之中,他知道,夫人回来了,然若不回报朝廷,则必是后患无穷!
然如何回报朝廷,却一时间又让郭淮陷入沉思之中。
“当今朝廷,曹芳虽为天子,若果上奏朝廷,只怕劫妻之罪难消?如果避开朝廷,只向太傅求情,则有生机!”
郭淮苦苦思虑,遂定下向太傅司马懿求情之策:“太傅,郭淮之妻连坐于王凌谋反之罪,本该当诛!奈何御史押解离去,五子以死相劝。看此情势,如果妻亡,五子必然随之!无妻无子,郭淮如何能苟且于人世?淮无奈之下追回我妻,御史及所押解兵士则无伤。时至今日,淮如何不知我大魏典律?淮所做之事,必然有违大魏典律而获罪。生死之中,只求太傅求情朝廷,罪则只罪及郭淮一人,免我妻儿之灾。若如此,淮则不胜感激,生死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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