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司马孚并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二人至朝辞让郡公殊礼,皇帝曹芳见司马孚及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二人意决,知乃司马懿遗愿,无奈叹口气也只得依从了。
司马叔侄自朝返回司马府,也只着简服,做顾命三篇焚之作罢。
正如司马懿所说般,自此便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人间在无此人。
十一月,有司奏请将各位已故功臣灵位置于魏太祖庙中,以配享祭祀,排位以生前担任官职大小为序。太傅司马懿因位高爵显,列为其首。
不时殡葬已毕,司马师与司马昭兄弟二人申奏魏主曹芳,并谢皇恩。曹芳优锡赠谥,遂封司马师为大将军,加侍中,持节、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
司马昭为骠骑上将军。
然,对于司马师兄弟二人来说,无论皇帝曹芳加封什么头衔、何等官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司马懿归天之后能稳住大局,巩固朝权,树立威信才是关键。
就在司马师为如何巩固司马氏朝权烦恼之时,东吴却是迫不及待的给了司马师机会。
“荧惑守南斗之凶时至今日也未曾得解。”
吴主孙权颇为担忧:“朕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只怕归天只在旦夕之间。朕若果去了,我东吴社稷如何能保的安稳?朕仔细思来,唯有继续堂邑涂塘,方可阻断魏国由北南下攻击之路。”
吴主孙权无奈之下只得采取防御之策,继续于堂邑加大涂塘力度。
此时的孙权,不涂塘又能如何?
遥想当年王凌谋反之时,曾观得荧惑守南斗之象,骤然起兵谋反,而索要调兵虎符的理由便就是东吴涂塘之事。
而东吴涂塘,也正是孙权知荧惑守南斗之凶兆而为,只求在其死亡之后,能以涂塘阻断魏军攻击东吴之路。
“朕只怕时日无多,涂塘之事且要尽快。”
而如今,孙权却是越来越感觉到大限将至,为确保东吴稳如磐石,不得不继续加紧涂塘。
尽管如此,孙权仍觉不够安稳,又调集大批民夫在东兴境内的濡须水上修堤筑坝,建立新的防线,以阻止魏军由北南下威胁东吴。
然,此时的孙权,却已是垂危。
而更让垂危的吴主孙权更加担心的是,此时东吴老将诸如陆逊、诸葛瑾皆亡,全琮也已去世,吴国勋旧老将,便只余丁奉一人。
吴国军政一应大小事务,便皆归于诸葛瑾长子诸葛恪,而诸葛瑾临终之时却是上书吴主孙权,乞求勿使长子诸葛恪掌握军权,更是以赵国武服君赵奢遗奏赵王,休令使赵括掌军一般言辞示与孙权。
然无奈的孙权却是陷入两难:朝内无人,不诸葛恪,又有何人?
无奈之下,奄奄一息的吴主孙权只得病榻之前召集大臣商议托孤之事:“南鲁太子之争已使朕精疲力尽,虽鲁王霸已被诛杀,然仍难解荧惑守南斗之凶,朕归天也只在旦夕之间。然现如今太子孙亮尚幼,一时难以治理朝政,若果朕归天之后又有谁可为托孤之臣?”
声音颇为凄切、无奈。
“诸葛恪。”
群臣含泪听完吴主孙权泣血之问,皆都异口同声共推诸葛恪为首辅大臣。
孙权听了,却是沉思一阵:“朕也有意诸葛恪,然其父大将军诸葛瑾临终之前有奏于孤,其言甚为忠诚,以赵括之典示于朕,由此可知,诸葛恪乃刚愎自用、纸上谈兵之人,只怕朕托孤于他,于国于民不利。朕甚担忧。”
因话说的急切,吴主孙权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然担忧之心却切切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