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闻言愣了愣,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被挑中,她脸上的疤是官奴印记,是刑罚的一种,大多数人见了都觉得丑陋晦气,不会主动挑选她。自从两个月前被上一家主人发卖后,再也无人对她问津,早认命了。
人牙子喜欢赵珍珠的干脆,报了个比较实在的价格:“6两银子。”
“贵了。”赵珍珠镇定自若地砍起了价:“她额头上的疤看着碍眼,也就我不嫌弃挑了她,别人肯定觉得晦气。还有她走路有点瘸,病秧子一个,压根干不了什么力气活,你要是不便宜一点,我就不要了。”
谁还不会讨价还价,人牙子为难道:“姑娘,真便宜不了了,我从别人手里买回来都要5两多银子呢,你总不能让我亏本卖吧?”
赵珍珠半个字都不说,转身就走。
“哎,姑娘,你等等。”人牙子赶紧叫住她,这人他养了两个月都卖不出去,错过了赵珍珠这个买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下一个。
赵珍珠缓慢地转身:“那老板最低能便宜多少?”
人牙子做出肉痛的表情,“姑娘你要是诚心买,我也不和你多扯了,给我5两半银子就行,这个价格我真的是一文都不挣,还白白养了她许久。”
都是做生意的人,赵珍珠还能看不出他这个表情的水分有多少吗?她没马上说话,而是又瞥了一眼里面关押的人,然后指着一个躺着不断咳嗽的姑娘,姑娘很年轻,并且有一张熟面孔,“5两半银子可以,但你要给我一个搭头。”
“那怎么能行?”人牙子急了,见过还价的人,没见过还这么狠的人,两个人5两半银子,他赚个屁啊!
“她都快病死了,你听听,咳得多严重,你不搭给我,再过两天,你就得额外花钱请人来这里敛尸。”赵珍珠说得相当不客气。
她话一落,那姑娘正好又是一阵把肋骨咳断的咳嗽,听着感觉下一秒就要岔气过去。人牙子嫌弃地瞅一眼,咬牙道:“两个人总共6两银子,不能再少了。”
不能逼得太紧了,再紧交易真要黄了,于是,赵珍珠退让了一步:“5两银子加800文。”
人牙子:……
就200文,何必呢?也不像是出不起200文的人啊?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
砍价能手·赵珍珠悄悄给自己点了个赞,能省200文是200文,200文应该够喜鹊吃一副药了吧?
是的,那个快病死的姑娘正是秦文茵的前贴身丫鬟喜鹊,她被发卖到牙行了。
赵珍珠买她不是出于善心,她这个穷逼没那么多善心施舍给别人,何况喜鹊寻过她麻烦,她买人纯粹是出于性价比高的角度考虑。
300文买一个人,就算只是一个病人,性价比也算高吧?
当然,如果喜鹊病死的可能性高,就算只要1文钱,赵珍珠也不乐意买。就像她对人牙子说的,敛尸还得额外花钱请人呢,何苦花这个冤枉钱?
她是觉得喜鹊年轻,原本身子骨也好,休养个几天,基本上就能熬过来,之所以现在咳得那么严重,很可能是因为这里空气不流通。就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一小段时间,都觉得喉咙痒,想咳嗽呢。
付了钱,仔细收好两张值老多钱的卖身契,赵珍珠去旁边喊了辆牛车,把她两个新鲜出炉的帮工拉到了回春堂,让老大夫给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