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流抬眸,眼也不眨地仰面饮尽,连同那些不明的粉末一并咽下。空了的茶杯放回桌面。
“我以为你会更有勇气,结果也不过是借助家主的权威吗?”
他抬眸,清莹光辉的黑眸中闪烁嫌恶,就这样望着错愕的禅院扇。
“真让人失望啊,禅院扇。”
黑夜里,禅院甚尔如猫般潜伏。他人生得高大,宽阔的身材却绝不笨拙,反而通过调动四肢以及肌肉在黑暗里来去自如。
屋脊之上,月光拉长他潜行的身形,宛如矫捷的猎豹般。
意识到月光,禅院甚尔停住脚步,抬头望着月亮,洁白、美丽,一览无余。跟樱流那双黑色眼眸相差甚远。
可是甚尔也不知道原因,那双黑瞳总会让他联想到黑色的月亮。
说起来,那个小子在房间里应对禅院扇。想到这,禅院甚尔下意识看了眼脚下,屋脊之下遍布青瓦,青瓦铺满霜白的月色。
禅院家的一切都是古旧的建筑,为了维持千年世家的尊严。可在这里出生的他,因为没有咒力,便没有尊严。
这个问题曾经长久的困扰着他。不愿意在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想下去,禅院甚尔打算想一点有趣的。
比如,闲院樱流。
那小子一个人能搞定吗?
想起闲院樱流孤身一人在禅院家足月有余,从容优雅,谈吐又胸有成竹,禅院甚尔知道不该怀疑。但是,他面对的是禅院扇。
在过去,禅院扇承诺过让他进入家族里的组织“炳”。等禅院甚尔祓除咒灵差点死半路上,最终勉强回来,禅院扇却只字不提。少年甚尔还会不服气,强撑着去找他要说法无果,永远忘不了那时候他的眼神。
轻蔑、嫌弃,仿佛他是不值一提的烂泥。
禅院甚尔忽然想,如果是闲院樱流,他能忍受那种目光吗?
他有点想知道。
仿佛找到一个好的借口,甚尔浑身一松,悄无声息地跃下屋脊,潜到樱流屋外的纸门。
“我以为你会更有勇气,结果也不过是借助家主的权威吗?”
“真让人失望啊,禅院扇。”
屋内的禅院扇没有说话,很快,他开了口,满满的诧异。
“你居然……录下来了?”
禅院甚尔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只听见屋内樱流一声轻笑。
“总是被禅院家的人试探、觊觎,我不该留点视频证据吗?”
甚尔似乎明白过来,微微提起嘴角。
这小子。
说真的,他忍不住想看看禅院扇现在的表情。禅院甚尔抬手敲了敲门,报出身份。
“进来。”樱流的话音刚落,禅院甚尔推开门,迎着禅院扇不善的目光,大大咧咧地进来。
樱流坐着,桌上一本书、一盏空了的茶杯、一个手机,手机播放着刚才的录像。他托腮垂眸,眼神落在打开的书籍上,浓密的睫毛遮盖住他眼中的情绪。
禅院扇的目光极为不善,阴鸷的眼神化作钩子,狠狠剜着垂眸的樱流。这种怨毒的眼神,禅院甚尔曾在家族内部比武时看到过。那时,他胜了禅院扇。禅院扇就用这种眼神,比武的木刀换真刀,捅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