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扇的目光极为不善,阴鸷的眼神化作钩子,狠狠剜着垂眸的樱流。这种怨毒的眼神,禅院甚尔曾在家族内部比武时看到过。那时,他胜了禅院扇。禅院扇就用这种眼神,比武的木刀换真刀,捅伤他。
禅院甚尔挡在樱流面前,直面禅院扇,切断怨毒的目光。
禅院扇一看到他,仿佛为了挽回刚才丢掉的面子,立刻训斥道:“这能有你什么事?滚出去!”
禅院甚尔只是抱胸站着,眼神懒散,仿佛一根木头。
“该滚出去的,是你。”在他身后,樱流开了口。
“以为你至少能靠点手段来这里跟我对峙。结果表面最不屑家主地位的人,最后也只是用家主的权威来威胁我。”
樱流的声音清清冷冷,甚尔想此时的他没有用微笑来掩饰真实的想法。
“毫无骨气啊禅院扇。你们禅院家,原本都是这样没骨头的家伙。”
听出少年陡然而生的怒气、外加嫌弃,甚尔感到诧异。他以为樱流早就明白,明白禅院家所有的人事物都不值得。
但是,他又觉得樱流是清楚了解这个事实。那他的愤怒,从何而来?
甚尔想不明白。而对面站着的禅院扇面子挂不住,彻底破防。
“我是禅院家仅次于家主的人物。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他控制不住似地大吼一声,怒极反而冷静下来。
目前的他其实动不了闲院樱流,那就拿眼前的废物甚尔开刀,挽回自己失去的尊严。想到这,禅院扇抽出腰间的太刀,咔嚓一下把太刀丢地上。
他点了下太刀,朝甚尔发出命令:“你,捡起来。”
说这话时,禅院扇盯着他背后的樱流。
通过欺辱他人来证明自我价值的,樱流看也不想看。原本他该任由禅院扇闹大,在看透其色厉内荏的本质,心底对于今晚这出闹剧已经意兴阑珊。反正证据已经拿到手,找禅院家主即可。
此时,他抽离出来,冷眼看着禅院家内部的闹剧,徒留禅院甚尔被迫出演。
禅院甚尔仿佛又回到那年的比武场。胜了禅院扇,自己还来不及高兴,就被丢过来的木刀击中后脑勺,回头,输了的人一脸盛气凌人:“再来。”
最终的结果,是禅院扇用真刀捅了他腹部,这犹觉不够,刀刃在腹内翻转搅动,疼得他冷汗直流。
说起来,就是这把太刀。
白炽灯落下的冷光,宛如一只硕大无朋的蜘蛛,带着回忆的织网阴影笼罩向他。樱流桌上点着一盏蜡烛,烛火幢幢,禅院家总是现代与复古交融,可惜观念始终停留在过去。
禅院甚尔沉默弯下腰,高大的身材宛如群山低头,深深地俯下去,就像是十八年来对于家族的屈服。
他捡起了那把太刀。
禅院扇露出得意的表情,眼神挑衅地看着樱流:“你选的野犬,不太行。”
下一秒。
冰冷雪白的刀刃,挑起一抹暗红的烛火,映出禅院甚尔锐利雪亮的眼神。
这一刀,从下到上,袭向禅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