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银已经在面前哭出了声。
周念却魔怔般重复二个字:“没关系……没关系……”
……
失去视觉和味觉也只是沦丧的其中一环。
这还不是终点。
除夕夜,阖家欢乐的日子,周念潦草地喝了两口汤后就回房间躺着。
午夜十二点来临。
她听着外面响起烟火鞭炮的鸣沸声,只觉得那些声音比往年小了很多很多,就像被人故意调小了音量。
周念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声音其实也并没有小,只是她的听力不大中用,才觉得小。
她翻了个身,面朝窗户,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翻身时被子滑落到地上,她也没察觉,就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睡了一整晚。
第二天早上冉银来看她,发现她的手脚已经冻得青紫。
冉银连忙把被子捡起来,给她盖好:“你这孩子,怎么被子掉了都不捡?手都冻得发紫了。”
发紫?
周念还真想看看,自己的手真发紫了么,那她怎么感觉没有感觉到很冷。
所有感官都在退化,生命的经幡开始停息。
她突然想到什么,开口:“纸箱里的香皂给我一个。”
冉银拿了一个给她。
周念接在手里,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吸了一口,却没闻见熟悉的淡淡清香。
果然嗅觉也没能逃过。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五识尽丧之际,谁又还能记得周念也曾是个风光无两的画画天才。
也没人知道周念的遗憾是什么。
是回不去的天才少女,是没有心的沉重□□,是在悲哀尘世的孤独灵魂。
她走在一条名为失去的路上,在暮色里摇摇晃晃,回头望时,隐约看见在这条不归路上,依稀曾有过一个眉眼深邃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