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琮,字子方,莆田人士。宣和初年,他担任福州闽清县的县令。这位黄县令啊,平日里吃素,但每天总得买四两肉给母亲补补身子。他为人方正严谨,从不怕那些权贵豪强。
那时候,朝廷正大兴道藏,郡守黄冕仲尚书派使者到十二个县去搜刮民脂民膏。别的县令都乖乖听话,唯独黄琮硬是不肯低头。后来听说其他县都交了几百万,黄琮就亲自跑到郡守那儿,用自己四个月的俸禄交了上去。黄冕仲虽然心里不爽,但黄琮这么做合情合理,他也不好发作。
后来,有个内臣担任廉访使者,多次向黄琮索贿,结果都被他严词拒绝。那使者气得牙痒痒,发誓要找机会报复。
有一次,黄琮去京城奏事,那使者就逮住机会,每次见到朝中的官员,就拼命说黄琮的坏话。后来,有一次黄琮入宫侍奉徽庙,徽庙问他:“你在福建时,知道属县里有贤能的县令吗?”黄琮被问得措手不及,一时语塞。他脑子里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一个人,于是连忙大赞黄琮。徽庙一听,立刻下令把黄琮调到京城当通判漳州。
消息传开,那使者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想要报复的黄琮,竟然得到了皇帝的赏识。他这才明白,原来好人真的有好报,祸能转为福啊!这事儿后来被刘图南说给众人听,大家都感叹不已。
张有,江湖人称“谦中道人”,吴兴人士,以一手绝妙篆书名震天下。这老头儿性情内敛,特别喜欢钻研古文化,要是碰到古文中没有的字儿,他宁可不写,也绝不瞎编。
宣和年间,张有道人已经七十多了,还宝刀未老。当时中书侍郎林彦振摅的母亲魏国夫人去世了,准备葬在湖州。林彦振为了给母亲留个好名声,打算刻个墓志铭,于是请张有道人来给墓碑题个篆书大字。张有道人一挥而就,写了个“魏”字,不过这个“魏”字有点儿特别,他把“魏”写成了“魏下山”的样式。
林彦振一看,这啥玩意儿啊,跟现在的“魏”字儿完全不一样啊!他让张有道人改一改,可张有道人就是不从。林彦振虽然心里不爽,但也知道张有道人的篆书造诣无人能及,于是就叫来亲信,想方设法地劝张有道人改字,还承诺给他丰厚的报酬。
可张有道人就像块石头,怎么劝都不动。他说:“世俗所用的‘魏’字,我的书法里没有。林公若是不想用,那就请把字还我,我绝不会改的。”林彦振一听,这倔老头儿真是没法儿整了,只好作罢。这事儿传出去后,大家都觉得张有道人真是有原则、有骨气,越发敬佩他了。
我伯舅沈祖仁,是归安县的县丞,跟张有道人关系不错。不过沈祖仁这人挺怂的,一直不敢找张有道人求字。有一天他喝高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急忙跑到张有道人家里,要了一匹绢,请张有道人写了几十个大字。这些字儿高古可爱,沈祖仁宝贝得不得了,一直珍藏到现在。张有道人还写了本叫《复古编》的书,流传于世,让后人都能欣赏到他的篆书风采。
福州闽县往东十五里有个凤池山,这山上有个池子,神奇的是,它冬夏都不干涸。传说啊,唐末时候有个樵夫,曾经看见一群五颜六色的雀儿在那儿洗澡,于是这地方就得名凤池了。凤池的南边就是鼓山,半山腰上有个涌泉寺,凤池就归它管。
熙宁年间,有个叫元章简公绛的大官来这儿当太守。他特喜欢去鼓山寺逛逛,可那儿的和尚嫌他来得勤,扰了清净,就把凤池的名字嫁接到北山报慈院去了。报慈院的主持挺狡猾的,他看出元公的心思,就让人刻了个木头凤凰,放在小水池上,让凤凰用嘴吐水。元公一来,看到这景象,高兴得不得了,还赋了首诗。
几年后,元公升了大官,这凤池的事儿就成了他飞黄腾达的先兆。后来温左丞也来这儿当太守,他也喜欢去那儿玩,还跟元公的诗唱和。没多久,他也升官了。可说实话,他们去的都不是真正的凤池山,但这预兆却这么灵验,难道是偶然吗?嘿,这事儿说起来,真是有点儿玄乎呢!
陈筑,人称梦和先生,是莆田的一位才子。崇宁初年,他一举登科,出任福州古田县的县尉。然而,这位才华横溢的县尉,却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竟被一位名叫周氏的县城歌女迷得五迷三道。
周氏不仅容貌艳丽,更有一手好诗才。她曾赠给陈筑一首绝句,诗中写道:“梦和残月到楼西,月过楼西梦已迷。唤起一声肠断处,落花枝上鹧鸪啼。”这诗里的第一句,竟然巧妙地嵌入了陈筑的字“梦和”,让人拍案叫绝。
又有一日,春光明媚,周氏又赋诗一首:“瞥然飞过谁家燕,蓦地香来甚处花。深院日长无个事,一瓶春水自煎茶。”这诗里的意境清雅,让人仿佛置身于那宁静的春日午后,品味着茶香与花香。
陈筑与周氏情深意浓,两人竟一同制作了合欢红绶带,寓意着永结同心。然而,好景不长,周氏竟然在南山极乐院自缢身亡,吓得陈筑魂飞魄散。幸好跟随他的随从及时发现,破门而入救下了两人。
然而,这事儿终究没能瞒住,两人的私情败露,陈筑因此丢了官职,周氏也名誉扫地。时光荏苒,到了绍兴初年,周氏已经年老色衰,变得又老又丑,她的门前也变得冷落萧条,再无昔日的风光。
这事儿在古田县传得沸沸扬扬,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议论这对曾经的恋人。有人说陈筑是情种,为了爱情不惜身败名裂;也有人说周氏是红颜祸水,害得陈筑前程尽毁。而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福州有个老胥吏,名叫夏铧,从治平年间就开始当官了。政和年间,他凭着多年的努力和年资,终于混到了个官职。这老夏啊,前后干了四十年,阅人无数,他说自己见过的郡将多了去了,但几乎都被手下给耍了。不过呢,也有两个例外,一个是程公辟,师孟,另一个就是罗俦老,畸罗公。
说起这罗公啊,起初可是精明得很,谁都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但人嘛,总有软肋,后来这罗公也露出了破绽。据说他特好学,一读起书来就废寝忘食,要是读懂了,就高兴地长啸一声;要是读不懂呢,就挠头踱步,纠结得不行。夏铧就发现了这个规律,每次一听到罗公长啸,就抱着文件进去汇报,哪怕文件里藏着啥猫腻,罗公也懒得过问。可要是遇到罗公挠头呢,那哪怕是最小的纰漏,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夏铧就笑着说:“这罗公啊,这么好学的人,居然还能被我们这些人给耍了,更别提其他人了。”这三件事啊,都是郡里的士人郑东卿告诉我们的,听起来真是既有趣又悬疑,让人不禁想,这官场里,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周史卿,建州浦城的一个小人物,元佑初年,他怀揣着梦想,踏上赴京赶考的路。哪知半道上遇上个道士,几番嘀咕后,周史卿居然心血来潮,转头就回家拉着老婆孩子,一头扎进了由果山,开始炼起了仙丹。嘿,这下子,周史卿可是声名大噪,那些路过的士大夫们,无一不慕名前来拜访。
话说吕吉甫这老兄,从建安调到宣州后,脚疼得走不动路。他一听周史卿的大名,立马就跑来求治。周史卿也不含糊,让吕吉甫伸出脚来,给他布了布气,又让人拿扇子扇。没过多久,吕吉甫就觉得脚底火热,一直热到心里,嘿,这脚疼居然就好了!
周史卿在山里一待就是二十年,眼看那仙丹就要炼成了。可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雷电轰鸣,一声巨响过后,周史卿早上起来一看,那药炉里的仙丹,居然不见了!周史卿一着急,就出神去找了,他告诉老婆:“我出去找找,七天就回来,没死就别烧我。”老婆点头答应。
周史卿有个好友,是个和尚,住在另一座山上。听说周史卿死了,这和尚就跑来慰问,还劝周史卿的老婆:“学道的人,身体就像粪土一样,既然走了,就别留恋了。”老婆听信了和尚的话,哭着把周史卿给烧了。可谁知第二天周史卿就回来了,这一烧,身体没了,只能在空中干瞪眼,责怪老婆几句后,无奈地飘走了。
后来那和尚又来了,老婆把事情告诉了他。和尚一听,恍然大悟:“哦,我那天是听说你死了才来的,之前可没来过。敢情是魔鬼变的!”周史卿家后来把他的画像放在和尚的庙里,每天有个行者供奉香火。奇怪的是,每次都能在地上找到四枚铜钱,还有一坛醋,至今都没坏过,尽管总有人拿去用,但从来都没见少过。
县里有个叫刘翔的人,他说那由果山其实挺普通的,一点仙气都没有,哪像是神仙住的地方啊!这故事说起来,还真是既神秘又有趣,让人忍不住想,那周史卿到底去哪儿了呢?那仙丹又到底被谁给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