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出了屋脚便不能落地,语清戴着沉重的金凤冠,盖上销金盖头,被小七和赵夫人扶到屋门口。
齐铮两颊带着些酒气的红晕,见一个绯红的倩影袅袅婷婷地走来,不禁呆看了片刻。
当年救她回来的时候,她一身囚衣,瘦得不成样子,如今似乎比那时又长高了些,也更有女人的妩媚了。
五年转瞬而逝,等上了花轿她便是沈家的人了,做了人家的少奶奶,说不定日后见面都难了。
眼下他算是护送她最后一程。
语清从盖头下瞧见齐铮的一双皂靴和他松绿卷草纹的外袍下摆,便笑着谢他。
“有劳师兄了。”
齐铮努力地笑了笑:“跟师兄客气什么。”
然后便背过身去,半蹲在她面前,让她上来。
耳边,销金盖头的边沿微微摆**,齐铮觉出背上的身体如何得轻盈温软。
这是他与她最为亲近的一次了。
“师妹…。”
他觉得酒意有些涌上来,突然很想跟她说说心里话。
“嗯?”
“。…。。”话到嘴边,他又清醒过来,“……到了那边,好好过日子。”
“嗯。”
听声音她是笑着的。
那就好吧,那就好。
深秋白日短,迎亲队伍回沈家的时候,市坊民巷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八个轿夫抬着喜轿,走得又快又稳。
语清坐在里面,心里生出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慌乱。
之前答应嫁给他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事到如今退无可退,居然开始担心许多事情。
比如沈延此时是不是走在队伍前头,再比如待会她肚子饿了,会不会叫出声,失了体面。还有她最担心的,今夜能不能和他分开睡?她一下子和人同床共枕,真是很不习惯,虽然人常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但那或许只是对男人而言?
作者有话说:
洞房什么的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