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将军糊涂啊!萧侍郎乃是荣国公的嫡孙,你若是伤到他一分半毫,岂不是逼着荣国公站向大皇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做,干脆就等着大皇子重启司天监,那日再搬出一道谶言,将咱们通通驱回北凉”
角落里,姜玉竹放在膝上的手指倏地一缩,她悄悄抬眸看向紫檀木桌案后的太子。
男子玉带玄袍而坐,姿态优雅,在听到刑将军要废掉萧时晏双手的请命时,他好看的剑眉都没带皱一下,那双幽深不见底的漆眸淡淡注视着众人,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姜玉竹想起被太子下令割掉舌头的赵子昂,身上不由打了个冷颤。
“咳咳太子殿下可否听臣一言?”
少年的声音不大,噙着一抹独有的沙哑,在人声鼎沸的议政堂内迅速被淹没。
众人商讨得正激烈,兀然瞧见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的太子抬起手,急忙都收住了声,纷纷屏息以待。
詹灼邺侧头看向方才出声的少年,薄唇微勾,好似漫不经心道:
“姜少傅这么快就有了主意?”
男子的目光过于锐利,仿若一柄锋利的刀,毫不费力将人劈开,从头到脚,由里至外,让人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面前。
姜玉竹蜷缩的指尖陷入掌心,她不疾不徐站起身,直视太子审视的目光,平静道:“臣提议,殿下可以将司天监收为己用”
她的话还未说完,刑将军就扯起大嗓门反对:“不可能!让太子殿下接管司天监,岂不是自打颜面!”
众人瞧见被刑将军打断话的姜少傅脸上不见恼色,依旧眉眼含笑,立在窗畔朗声道:
“刑将军,你可知司天监里除了有天监定期向皇帝禀明日月谶言,还设立翰楚天文苑,负责观测天文,研制仪器。若是水运仪象台修建完成,即可精准报时,预测天象,甚至是预判洪灾。”
姜玉竹顿了顿,又道:“只可惜多年前司天监被小人掌控,以日月谶言祸乱朝纲,还好太子殿下及时出手拔除恶瘤。殿下心胸豁达,不计前嫌,决意亲手整顿司天监,重置人马,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少年声音朗朗,清脆如玉珠,简单明了的一席话,让议事堂内众人顿时有种拨云见日之感。
是啊,若是反对不了大皇子重启司天监,那不如抢到自己手里,安置上自己的人马,收为己用。
茅塞顿开的众人再看向玉树临风,面容俊秀的少年郎,眼中不由流露出钦佩的目光。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不到貌比潘安的姜少傅,脑袋瓜竟如此灵光。
詹灼邺眸光微深,他盯着身姿如翠竹般挺拔的少年,淡淡道:“既然姜少傅已有主意,便去拟折子,五日后呈予孤过目。”
“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