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合该倒霉。原本并未列进本次巡察名单,恰巧拟定灾情巡视工作人员的是他一位朋友,得知温很想来秦梦散散心,便将他排了进来。
这次来秦梦,本该有几个随从,但温采华为了自由自在,方便找点刺激,偏偏只身而来,不想碰到了扈小芹这朵棘手的玫瑰。
这时候,扈小芹如果抢上去倒个歉还好,偏偏她花容失色,柳眉倒竖,指着温采华大骂:“畜牲,竟敢如此为上不尊,把我当什么人了!”
这军统特务手里握着生杀大权,更何况温采华是阴险毒辣的杀人魔王手下,又托了有亲戚在国防部任职,所以在保密局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作威作福惯了,哪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根本不加思考,掏出手枪就是“当当”两下。
外间的袁楚才听到枪声,僵在那里,瞪大眼睛,转动脖子,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秦时月反应快,大叫一声“不好”,立刻飞步抢进包厢,却为时已晚,只见扈小芹仰跌于地板上,嘴里呻吟不止,全身剧烈抽搐,鲜血从胸口涌出,浸透了衣服……
众人跟进。袁楚才见了此状,吓得一手扶着眼镜,一手指着地上的扈小芹,用颤抖的声音说:“这……这……这……”
庄厚德还算清醒,拔出手枪对着温采华,说:“专员,你竟敢行凶杀人!”
温采华一手持枪,一手疯狂地挥舞,说:“你们都给老子退下,要不老子的子弹不长眼!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
没等他第二个“杀”字出口,只听“啪嗒”一声,温采华的手枪掉在地板上,左手捧牢右手,在那里“嗷嗷”叫着打虎跳。
众人一看,一簇牙签插在他手背、手指上,鲜血直流。
原来是情急之下,秦时月随手抓起桌上的牙签筒,朝着温采华的右手腕掷了过去。
秦时月一声令下,张小薯迅速上前控制住温采华。
温采华大叫:“我是专员,姑夫是蒋委员长手下,你们谁敢对我不敬,谁敢对我不敬!”
秦时月向小薯做了个手势,小薯立即双臂一环,将温的双手反剪予以制服。
马有福没来。原来,这人老是喜欢往领导身边蹭,又挺着个大肚子,出门在外,常被人错当长官。这次庄厚德怕马有福又抢了自己风头,怠慢了专员,所以没有带他,而是带了扈小芹。本想讨好一下县长和专员的,想不到弄巧成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秦时月再将目光转向惊恐不安的梅映雪,说:“快,梅老板,你让闻香安排一间三楼的静室安顿专员。再亲自陪护扈小芹前往县里的协和诊所抢救!小薯,你带上几个弟兄保护梅小姐她们!”
说完用桌布帮地上的扈小芹包扎好伤口,让人送去诊所。
再看庄厚德,还愣在那里。
秦时月转向温采华,说:“专员如此怒发冲冠,我们也只好委屈您在秦梦多留几日,消消火气。再说,您现在出门,我们无法保证您的生命安全。我们会向上峰汇报,按指示办事,您稍安毋躁便是。”
边说边用温采华身上的手帕,包住他的手腕,再让他自己捏着。
温采华双眼茫然地点着头。
然后,时月对县政府秘书室的人员说:“快将专员带去饭店三楼。务必保证专员安全,确保万无一失!”
看着温采华他们走后,秦时月马上致电保安团值班室:“我和团长都在八仙台‘忆秦娥’酒店。你们马上派一个排的兵力过来,封锁酒店,不许放走一个活人。其中一个班直接对酒店三楼予以戒严,听从县政府秘书室的指挥!同时再调一个排的兵力,前往协和诊所警卫,听从张小薯的指挥。”
安排停当以后,秦时月又向一边坐着发愣的袁楚才和庄厚德建议:
一是封锁消息,暂缓通知家人。从现在起,旅店所有人员只进不出。要出必须经得秦时月同意。
二是请县政府秘书室马上向省政府发电,汇报此突发事件,静待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