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存湛空出一只手,扶正陈邻头上的花环,还顺便帮她理了理头发。
“没用的东西都死了,现在轮到我来为你实现愿望了,陈邻。”
*
短袖衣摆拉下,陈邻两手攥着衣摆,愣了愣——更衣室外面传来同伴的声音。
“邻邻?邻邻——”半晌,陈邻回神,侧过脸:“啊,我在。”
对方松了口气:“你刚刚不说话,吓我一跳。”
陈邻:“刚刚在走神,不好意思。”
她拿了衣架上的运动外套穿上,拉开门帘出去。
自从母亲去世后,陈邻休学了一年。名义上是修养身体,实际上是修养精神;妈妈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所以妈妈的去世也对陈邻造成了很大的打击,甚至曾经尝试过自杀。
但好在抢救及时,经过那一次自杀险些真的死掉的经历,陈邻也意识到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珍贵的事情。比起死掉,爸爸妈妈肯定更愿意看见自己好好活着。
从那之后陈邻就再也没有想过自杀。只是性格到底还是受到妈妈去世的印象,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和朋友一起走出更衣室,朋友还在碎碎念那家新开的火锅店,但陈邻却频频走神。
直到朋友第不知道多少次问她想吃红锅还是白锅——陈邻揉了揉自己眉心,感到几分疲倦,有些歉意对朋友解释:“今天我有点累了,火锅你和周莉去吃吧,我想回去睡觉。”
朋友闻言,顿时紧张起来:“你一个人?”
陈邻笑了笑,安抚朋友:“我只是累了,可能是今天打排球消耗了比较多的体力。”
朋友:“你最近精力也太差了,回头我给你推荐点养神的保健品,那个挺好用的。”
陈邻只是微笑,但没有反驳。她确实精力差——妈妈刚去世的那几个月,陈邻总是无休止的做噩梦,总在半夜惊醒,精神恍惚看着天花板。
说来也怪,那些噩梦的内容总是模糊不清。到了现在,陈邻想要再去回忆,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最近情况好转,陈邻有两三个月没有做噩梦了,但是仍旧睡不好觉。大约是噩梦连连那段时间彻底摧毁了她的作息,现在她睡觉总是断断续续,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能睡个完整的好觉了。
给周莉发去信息说自己要先离开,陈邻打了个车回到公寓,一头扎进被窝里睡了个回笼觉。
睡觉中的人都没什么时间概念,陈邻自睡眠中昏昏沉沉苏醒,眼睛半睁时只看见一片昏暗模糊的光线。她翻了个身,摊开胳膊,偏头看见窗户外面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闪光。
不知道时间,伸手在枕头边**,也没有摸到自己手机。陈邻好不容易摸到闹钟,摁下按键,机械又甜美的女声报了一遍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她闭着眼睛躺了会,回神,爬起来,一边揉着头发一边踩了拖鞋往外走。
客厅没开灯,一片昏暗。前半年陈邻和朋友一起住,后面状态好转,为了方便,就自己搬了出来。说是搬出来了,其实和周莉是对门,彼此之间互相照应十分方便。
摁亮客厅灯,陈邻歪到沙发上躺着,然后在茶几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手机瞬间便有周莉的信息跳进来。
周莉:睡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