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
傅宴停鼻尖渗出一点细汗,头发难得凌乱,肩膀上有一道灰扑扑的印子。他蹲下身,看见白桃眼尾湿红,湿濡的睫毛结成缕,被眼泪坠得下搭,肩膀一抽一抽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先前的那点儿牙尖嘴利也被磨了个干净,变得可怜可欺。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抹掉白桃脸上的泪痕,又堪堪停在半空中。
他手上有灰,很脏。
白桃眨着眼睛看他。
傅宴停好像不是来打他的……
傅宴停停在半空的指节蜷了蜷,又收回来,只是说:“别哭了。”
白桃睫毛颤抖,傅宴停绝对不是来打他的!
傅宴停好好,不仅来找他,还安慰他,呜呜呜,傅宴停傅宴停傅宴停……
他好喜欢傅宴停。
白桃心里那股憋屈劲儿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想要大哭特哭,又生生忍住,憋得眼圈通红。
他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倔强地说:“我才没哭,是风吹的。”
“……”
独一份的嘴硬。
有人陪,白桃就一点都不怕了,他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劲。
傅宴停凌厉的眉毛拧起来:“腿怎么了?”
白桃沉默了一会儿,诚实地说:“……软。”
站不起来。
丢脸。
傅宴停扫了眼他的腿,眉毛皱得更紧,伸手去抓他的脚腕。
白桃条件反射性地往后退,疑惑地偏头看着他:“你干嘛?”
傅宴停声音冷冰冰的:“流血了,你不知道吗?”
“流血了?”
白桃
大惊失色,垂眼才发现他的校服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豁开了一道十公分长的口子,周围的布料印出点点血迹。
他的嘴唇干到起皮,被舔得有些刺痛,小声呢喃:“太冷了,没感觉。”
器材室又湿又冷,他待了这么久,腿都冻麻了,冷得像块冰。
傅宴停轻轻叹气,握着他的脚踝,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裤子撩起来,撩高点。”
嗓音低哑,带着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