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及笄之后要守丧三年,文夫人当时想得简单,这三年随便给贺缺塞个妾室或是出点岔子不就成了?而且那两人本就冷淡……
但谁能想到,竟然这两人直接跳过虞国公府确定了婚期?!
崔嬷嬷却眼珠一转。
“夫人说的郡主那旧识的事情,可是真的?”
“自然是!谁不知花朝时陪在郡主身边的是那康德郡公……你在想什么?”
“阿弥还真是有位好婆母。”
有人轻轻笑起来。
他坐在一处小楼里,四周碧色蓊郁,枝叶疯长占据大半个窗,将铺陈开宣纸上淋漓墨迹都映衬碧鲜。
这小楼建造工致,内室通体是上好木料打造,明明燕京午时的初秋尚且带着暑热,而这内室幽凉清净,甚至隐隐渗出凉意。
旁边几个少年男女清凉打扮,恭顺伏在年轻人脚边腿上,却训练有素,一片静默。
只有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禀报。
“主人……”
薄奚尤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刚刚翻阅的信纸。
“这位虞国公夫人这时候千方百计给我透消息,说平川郡主乘马车往朱雀大街这边来,是什么意思?”
他唇边弧度微翘。
“明明是两个人一道来,却告诉我是一个人,这是让我去寻人,还是让我和贺缺发生点冲突?”
“郡公和那平川郡主本就没什么瓜葛,她这婆母真是病急乱投医……”
“郡公英明睿智,怎的可能上那无知妇人的当?3”
“郡公有我们了……我们不好么?”
一片婉转啁啾。
薄奚尤大笑。
他眼珠如金环,平时也是温润内敛的做派,只有这时候才像个异族人。
年轻男人抬指,掐住伏他膝头少女的下颌。
那一眼浸了笑,有力长指陷入柔软里,睹片刻都让人腰酥腿软。
少女顷刻面若桃花。
“郡公爷……”
“你们很好。”
他意味深长。
下一刻,刚才还含情带笑的人已经起了身。
“但是你们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