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多人其实忽视了月仙总,总觉得她是女人,谭氏默认没有她的份。”
“确实是。”谭仕章说,“不过我无所谓,争家产这种事,本来都不讲什么兄友弟恭了,我和谭皓阳都闹得蛮难看的,谁规定她一定会谦让呢?无非大家八仙过海,各凭本事吧。”
谭氏无主,大部分人都将目光放在大公子和二公子身上,等着看鹿死谁手。
但是螳螂捕
蝉,黄雀在后,其实不该忘了谭儒除了两个孙子,还有谭月仙这个亲生女儿。
当然,不怪别人不往这上面想,主要还是因为谭儒本身。老爷子思想保守,大男子主义,旧时的凤翔金楼,从来就是传男不传女的规矩,根深蒂固,活了大半辈子,很难轻易改变。
何况谭月仙未曾结婚,连个上门女婿都没有招过,膝下更无继承谭姓的一儿半女。
要说她这个小女儿完全不受宠,也并非如此,谭月仙手里有不少从母亲闵丽华手里继承的集团股份,可保她衣食无忧,想要奋斗事业,也对公司有一定的话语权和决策权。
只是思想上的桎梏最难打破,谭儒没考虑过将女儿加入真正的继承人名单。
但又好在,法律还是公平的,不论男女——
如果那份将鸿儒投资的股份全盘留给谭皓阳的遗嘱不成立,按照继承顺序,谭月仙将直接成为最大的、唯一的受益人。届时董事会成员选谁当新领头人,可能真要再好好想一想。
“这么说来,姑姑打算怎么推翻遗嘱?”谭仕章微笑,“并且看来是不怕我提前知道的。”
“是可以提前告诉您的。”冯敛臣说,“之前宣读遗嘱时,赵律师解释过,老谭董在病危期间立口头遗嘱,属于濒临死亡的危急情况。不过,根据法律规定,如果这个危急情况解除之后,他有机会通过书面或者录音进行确认、却没这么做的话,这个口头遗嘱会自动失效。”
谭仕章回想:“这么说,爷爷在icu的时候,有过可以重新确认遗嘱的机会?”
“算是。可以这么说。”
“爷爷一共在icu只待了两天,走得很快。他当时的危急情况应该是从头持续到尾的。”
“但他确实有过确认遗嘱的机会,是他拒绝了。icu一般不许家属探视,所以当时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按照他的要求,只把我和赵律师叫了进去。我们两个穿着隔离服,听老谭董口头陈述遗嘱的内容,给他当见证人,这是大家都已经知道的。
“但连赵律师都不知道的是,其实晚些时候,我单独又进去探视过老谭董一次。至少在那半个小时,他的精神不错,能够表达意愿。我问他要不要录一下音,我是带着录音笔进去的,并且已经准备好纸质遗嘱文件,只需要他亲笔签个名字。他翻了翻,都说先不用了。”
谭仕章高深莫测地望住他,手指轻轻敲着椅背。
“我了解冯助,你说的我是信的。”他说,“当然,谭皓阳愿不愿意相信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的律师大概会咬住‘危急情况’这点做文章,如果上了法庭,光这个都够扯皮半年的。”
“是这样没错。”冯敛臣闭了闭眼,“不过我可以作证——老谭董当时的的确确改过主意。就在我问他要不要录音或签字的时候,他清楚明白地说了一句,他需要再想一想。”
谭仕章突然起了身,活动一下,重新走回到床边。大床是欧式的,四根雕花床柱,挑着高耸的床幔。谭仕章靠在了床脚那根柱子上,他离
冯敛臣又近了些(),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