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白皱眉:“可是他们今日都下葬了”
张叔:“还未,按习俗,今日出丧去祖地,明日才是下葬,张氏是大族,今夜是在祖祠守棺,明日午后才能下葬,还来得及。”
丧仪之事慎重非常,乡下人最迷信,半点不肯携带偏差,唯恐坏了风水,遭了报应,这点他们老一辈人最为恪守。
“我更在意张翼之这混账会吐露什么秘密。”
他还是在意老太爷的事,有点隐隐督促罗非白尽早逼问张翼之。
可罗非白因为深夜熬着而略疲惫了,才慢吞吞接上之前开端的话头。
“本官觉得他不会。”
啊?
什么不会?
“睡吧,明早再问,本官身体不好,不得熬夜。”
罗非白推开窗,看了一眼远方的夜色。
月明星稀,却能看到高耸而山脉纵横的凉山就在北面。
看似很近,又远若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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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村,张氏祖祠果然有人守灵,七副棺椁排排列,端是威严肃穆。
但入夜既阴森可怖,山村里因水汽汇聚,越显得潮湿阴凉,纵然张氏算大族,宗祠修建大气,并不漏风,这到了夜里也是火炉子燃着也不够暖人。
“柴火还有吗?再添点,真冷啊,这都三月了,咋入夜还这么冷。”
“咱这边挨着淮水,本来就水汽重,风大,不奇怪,谁让你不多穿点。”
“我这不是胖吗?省得你们这些混账老说我大腹便便胖如球,我就少穿了点,谁知道这么冷,还好阿爹跟张二叔他们没来。”
守夜的人除了张家二房,既张作谷一家轮一人,别的便是宗族其他远亲出两个,既是礼仪,也是宗亲之义。
今夜守灵三人,俱是青年,身体扛得住。
但后半夜有点打昏头了,相继趴伏睡着。
火炉子噼里啪啦燃着火星。
棺椁靠着祖宗牌位的一端黑暗未被烛光蔓延到,上梁垂挂的祷祭白幡随着夜里冷风微微动,时不时扫过棺椁首端。
突兀!
一只黑乎乎的手抓住了白幡。
五指粗糙,指甲盖黑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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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
罗非白手里拿着李二一大早从市界上买来的葱油饼吃着,一边看着面前再次被提到刑房的张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