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族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就连甲尔也感觉不可思议,惊讶问道:“瞧真切了?”
“真真切切。”阿玛冷哼道。
甲尔点点头,释然道:“当日我见宋廷派个小娃娃担任副使,我就觉得这个少年身份怕是不简单,如今……是了,宋主姓赵,这少年也姓赵,多半是宋主的子侄,若能擒住他,必能令宋国投鼠忌器……可惜。”
“是啊。”数名族长纷纷附和。
见此,阿玛族长不悦道:“眼下再说这些又有何用?有本事你等派人去擒……一个个都缩在后头不敢出面,提什么可惜?”
“我等也派了百名族人相助啊。”一名族长气愤道。
“是。”阿玛冷笑道:“是派了,见势不妙逃得最快的就是你们这些族人,而我部落的战士可是奋勇地与宋军厮杀……”
“伱这是污蔑!”另一名族长愤慨道。
见诸族长又开始争吵起来,甲尔皱了皱眉,只好再次劝说圆场:“眼下我等彼此必须和睦,否则不如早降宋人,免得祸及族人。”
一番劝说后,诸族长终于再次冷静下来。
“现在怎么办?”且部落的老族长木尔问道。
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甲尔思忖道:“先看看宋军反应。眼下宋军就驻扎在阿玛族长的部落驻地,距贝玛部落就只有二十里,下一个应该就会对贝玛部落下手,就不知是劝降还是动武……我个人猜测宋军应该是劝降,总之先联系尔玛洛族长。”
“唔。”
诸族长纷纷点头,唯阿玛族长神色阴晴不定。
而与此同时,在阿玛部落的驻地内,赵旸与冯文俊、郭逵、范纯仁、文同、种诊等人也在商议接下来的战略。
冯文俊率先开口描述贝玛部落的情况:“……贝玛部落与阿玛部落共同占据怀德军境内这片最宽阔的草场,实力相较阿玛部落也不弱,刨除老弱妇孺,亦有约三千族骑,若要动武,我军必能取胜,却不知赵副使作何打算?”
“我先听听诸位的看法。”赵旸捧着茶碗道。
时范纯仁与文同在赵旸身旁充当幕僚军师,正式军事幕职名为管勾机宜文字,简称机宜或帅机,掌书写机密文书,为此张亢从渭州府衙派各派了四名文吏辅佐,毕竟范、文二人要协助赵旸统管整支军队。
于是在相顾一眼后,范纯仁率先开口道:“尽管必能取胜,但一味动武,我军亦难免有所伤亡。况且若杀戮过多,引起陕西羌人同仇敌忾,有违我方初衷,故我还是建议劝降为主。”
“同附议。”文同亦道。
见此,赵旸看向种诊与郭逵。
“请。”郭逵抬手做了个手势。
他二人如今都是赵旸手下部将,没有亲疏之分,且论官职还是郭逵更高,但郭逵对种谔这位名将种世衡之子颇有好感,同时也想看看种诊是否继承了其父的勇略。
种诊也看出郭逵有考验之意,思忖一番后道:“范、文两位帅机所虑,自是有道理,然羌人大多桀骜,想要令其臣服,既要用心结交,就如我父昔日降服环庆路的蕃部落首领奴讹,言出必践,结信于羌;同时也要适当展示武力,令诸羌敬畏。……今日我军驱逐阿玛部落,占其驻地,虽期间有些小波折,但也足以震慑诸羌。眼下对贝玛部落,我认为赵帅可以适当安抚,先派使者前往,请其族长尔玛洛前来赴宴,宴间提出要求,请其再次联络诸羌,双方再做交涉。若尔玛洛不从,我军师出有名,再做讨伐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