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到他家门外,倒不嚷嚷了,但锣总要多敲两下,以示对于贵飞懒汉的强烈不满。
贵飞懒汉因有媳妇儿撑腰,倒也不怂,给他编了个顺口溜:
李革命,真争气,一人两条尿素裤,
有黑的,有蓝的,就是没有社员的。
得到广泛传播。
这时候物资匮乏,人们流行用进口的尿素袋子染成裤子穿,站在田间地头,迎风一吹,呼啦啦的,好不气派!
顿觉高人一等。
“昆儿啊,我跟你姐上工去了,饭热在锅里。”
门外传来声音,李建昆忙应下,以为没下文。
半掩的木门被推开,拿把毛镰的胡玉英,探进脑袋,笑望着儿子,“给你爸留一碗。”
她也知道,俩儿子都不待见不做人的父亲,但她总希望家庭和睦,也是真怕丈夫饿着。
李建昆无奈道:“晓得了。”
“小梦你快点,说好了,我就把伱送到二十二担,别以为我不知道,村里的狗都怕你,你怕谁啊你。”
二姐人美心明。
二十二担是一块田的名字,指产量,农村多以此给粮田命名。
李建昆会心一笑。
家里突然安静了,他也没啥睡意,翻身爬起。
搞钱的事,必须马上行动起来,没时间浪费。
昨晚他合计过,废品,的确是一个突破口,该从哪里着手,他已经有目标。
在此之前,还得会一会老王,弄点傍身之物。
贵飞懒汉睡得特香,小呼噜均匀而绵长,李革命的锣,攻击力每况愈下。
锅里热的说是饭,实则是一点清汤寡水的陈米粥。
李建昆无法去责怪母亲,没能让他填饱肚子。
他知道昨晚那顿干的,已是母亲能张罗的极限。
每逢临近年末,家里的米总不够吃,只能勒紧裤腰带熬到生产队轧账,希冀着能算到几个活钱,好买返销粮。
但通常情况不理想。
二姐终究不是母亲,做不到每天十个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