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廷艾打趣道:“怎地脸色这样差?”
尹辗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是说他们的人昨晚就守在屋外?难道她那样做是受到尹辗的命令?可即使如此也应认为那是崇任东,他并没有被转移出屋子,而是被放在屋下的暗道。
倏然间想到她那句你该死,她不会说得那么准,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吧。
尹辗既然叫我去见他,那就一刻都耽误不得。我闭了闭眼,让清亮备马车。
无心非,名为错。有心非,名为恶。如是罪大恶极之人,他要给我定这罪,我无法。有的错误可以犯,有的错误不能犯。犯了那便是一个死字。早该有点觉悟的,可我该有觉悟那阵在她身上疯狂榨取快活,提前透支生命,我活该。他已给予过警告。
我从马车里探出半身跟清亮说,“我若是回不来,所有家当都在宝庄,你带着我的存契去取,还有地下密室,一把火烧了,还有……算了。”
我住了嘴,清凉慌了:“公子你别吓我。”
我道:“没能教你多少医术,你跟在我身边这段时间,辛苦了。”
说完,请车夫驾马,清亮在身后茫然怔愣望着车尾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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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辗姗姗来迟。我跪得不算久,他一来,扶起我,似乎面色未有愠怒。
突然道:“隐生,我准备将颐殊放到你身边,你觉得可好?”
我抬头看他,这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仔细一想,那崇任东就如风评那般正人君子,不嗜淫奢,可那样不才更值得担忧吗?这样的人若是对中意的女子,才更是抗住了药物作用都不碰她。他救下颐殊那时起,我就去讨要过,他说他不介意女子外貌。现在看来,难保说不是真心实意。”
原来是他下的药。
“这有什么好担忧的?”我淡然道。
“男女未正式过媒下聘,三书六礼,难道要放他们私通苟合?”他这句话,让我心脏猛地揪了起来,他笑着:“你不会忘了答应承诺过我什么?”
我呼吸困顿。
“颐殊她,不通男女之事……”
“小女儿家,若有个人长期对她好,未尝不可感化动心。”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你不会觉得,我暂时放过她,就是放她嫁个好人家,过上寻常女子的人生?”
他看着我道:“假若你那样想,站在曲父的角度,为她寻觅良人,托付下半生,无可厚非,可是站在我的角度,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我不要。”我说,“……烦人。”
偏开眼睛。
他冁然而笑:“好,知道了。你也很辛苦。”
至登上回程的马车,才稍微有些实感。我不知道他这是试探还是何如,实在太过诡异,下意识地拒绝了,莫名对这背后蕴藏的深意不安。
在车上午休,原本打算小憩一会儿,却不当心做了长梦。
梦里尹辗提着染血的刀,跨过一道门槛。那门槛越看越像我的宅邸,门槛内,血形成的汪洋有门槛那么高。我往后退,摔坐在地,尹辗提着刀向我过来。
他说,你所珍爱之物,我必毁之;你所珍视之人,我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