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离州城的陆家,就从来没听过死了丈夫的妇人能再嫁出来。大族更喜给守节的寡妇立牌坊。
万小草所嫁的人家,听说虽不是什么大族,但同宗的族人也不少。
虞香珠曾听万婆子炫耀过,说自家大女儿嫁了好人家。
可当女婿骤然丧命,好人家或许便变成了桎梏余生的枷锁。
万小草虽昏了过去,但赶车的马夫还醒着。
据马夫言,他们像往年一样从宿州出发,东家却在出发数日后染了风寒,起了高热。东家太太自是悉心照料,东家正值壮年,自是很快便病愈,于是再度启程。
却是启程不过一百余里,东家突然咳嗽不已,再发高热,他们三人都以为,这一次的病定然像此前一般,很快便痊愈,却谁料东家病情忽然加重,竟还不待医工来到,便已经一命呜呼了!
因为那处小县城离离州较近一些,东家的遗骸如今放置在义庄中,东家太太则披麻戴孝,先到离州娘家来报丧。
万婆子一直拍着大腿嚎哭:“我的儿,我的儿,你以后该如何是好啊!”
虽说这万婆子平日里十分碎嘴,叫人不喜,可此刻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叫人唏嘘不已。
虞香珠静静地站在人群后面,忽而有人拉了拉她:“虞姐姐,虞姐姐。”
虞香珠低头,看到小路朝她咧嘴一笑:“虞姐姐。”
虞香珠将小路带回自家铺子里,小路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虞姐姐,这是嘉盛公子让我交给你的。”
虞香珠方接过信,忽地闻得表姑蒋韵尖声道:“香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嘉盛会给你写信?”
虞香珠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信就被疾步过来的表姑夺了过去。
再看表姑脸上,神色骇人,恶狠狠的盯着虞香珠,又朝小路瞪去。
小路唬了一跳,竟是来不及和虞香珠打招呼,便夺门而出。
虞香珠:“……”她也不知道为何表哥要写信给她啊。
蒋韵却是已经急不可待的将信拆开。拆开的信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
其中有一张绿色的纸笺,上头用隶书写着“桂春茶”三字。
虞香珠叹息一声,将那张纸笺拾起来。
蒋韵也拾起一张,瞪着眼睛读起来。
“表妹见字如吾,幸得院长厚爱,亲自赐字与桂春茶。表兄嘉盛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