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对裴渊最大的了解,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他十岁被裴父带上边关战场,不过没什么建树,曾被敌人吓得尿了裤子,上马就晕摸剑就抖,属于扶不起来的懦弱窝囊废。
裴父为国捐躯后,裴渊被带回京城来,成了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
今天跟花街的姑娘卿卿我我,明天为柳巷的娘子拈酸吃醋,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谢斐正想着,老妈妈已经带她进了屋,却停在屏风前面,说道:“谢小娘,您进去瞧瞧主君就是。”
谢斐刚踏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到像是花叶糜烂在泥土中,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的烈香。
而一张四四方方,能容纳至少四五人的床榻上,周遭帷幔轻纱遮挡,依然可以看出床上极致纠缠的人影。
谢斐心脏咚咚地跳,下意识地抚摸脸上斑点和软塌的鼻梁。
没破绽。
早知道今天要见裴渊,她该弄得更丑些才对。
屋里火热,谢斐待不下去,盈盈跪下,说道:“妾身谢氏,奉老夫人之命,特来伺候主君。”
床上的人吓了一跳,女人尖叫一声连忙抓起薄被遮挡身子,男人则乱七八糟穿了件衣裳,愤怒撩开轻纱。
“他娘的,谁啊!谁打扰爷的好事!”
谢斐扬起头,正好跟裴渊对视。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看清裴渊的容貌。
很俊美绝伦的一张脸,面如冠玉,眉如墨画,五官是极端正好看的。
奈何表情过于夸张狰狞,硬生生让面容变得猥琐,加上长期沉溺酒色,眼袋极重,看着就像肾虚的赌徒嫖客,一股子快要死在床上的花花公子样。
谢斐心都凉了。
要她跟这种人缠绵入骨,首先得自戳双眼随后封心锁爱,要么就带这登徒浪子一起下黄泉算了。
幸好,裴渊仔细看看她,跟洞房那晚一样,直接呕了出来。
“呕~呕!你可太他娘的丑了!谢家怎么送你这种丑东西过来?呕~”
谢斐心中窃喜,连忙道:“妾身貌似无盐,污了主君眼睛,罪该万死!”
裴渊连忙缩回床上,扒开被子将美妾提溜出来,看了好几眼后恢复心情。
他看都不肯再看谢斐一眼,呵斥道:“你以后可别再来了,爷见了你,登时要萎了!”
谢斐求之不得,装作伤心的样子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