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医生说我的头部受了外伤,加上爆炸的震音,左耳的听小骨断裂,我丧失了一半的听力。
虽然可以用药物和手术治疗,但一月时做的那次手术,似乎不怎么成功呢。
至于姚文炎,重伤在医院疗养一个月后,把手里的资產全捐给北区的都更计画,便带着余长逸去了泰国。
留给我的,只有一张dayti的地契,说要给你。
而你呢??也是顽皮。
医生说,你是选择性失忆呢。
因为醒来后看到世界全变了,说你接受不来,看着我的工作因为听力受了限制,只能天天待在办公室里批文书,而你却毫发无伤的??说你愧疚呢。
因为太自责、太悲伤了,所以用遗忘来欺骗自己,只记得十岁以前的人事物,和我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年,说是因为你的人生中,只有这些时光是快乐的。
想到这,一股潮水自胸腔涌入嗓眼,泪珠不禁落下眼角,陆行洲抬手捂住双眼,狠狠憋住哭声。
可是南雪尘,我不想你自责啊,这是我情愿的啊。
如果当时是你不是我,是你成为我现在的样子,我会更难受的啊,你知道吗?
虽没有哭出声,可身躯的颤抖还是唤醒了身旁的女人。
南雪尘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看着眼前正抹去眼泪的男人,有点愣,「??陆行洲?」
「你哭了吗?」
「没有,」艰涩咽了口唾沫,陆行洲微笑道:「眼睛痒而已。」
只有盏浅光的卧房太暗了,没有看清他通红的双眼,南雪尘也不再怀疑,只是沉默片刻,耷拉着眼皮低声说:「我刚才做了个梦。」
陆行洲躺了下来,揽着南雪尘的肩往怀里凑,摁着颤慄柔声问:「??做什么梦了?」
「嗯??」窝在他怀中,手指揪着他胸口的衣料,南雪尘想了想,「我梦到我调了一杯酒。」
「好像叫,马丁尼?」
「有个长得特别慈祥的男人喝了那杯酒,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我说『他每天的热牛奶,我来担。』这句话。」
「然后,他就把我带到了警局,请我吃了一碗泡麵。」
「虽然没什么料,但我觉得特别好吃,就像饿了好久没吃过饭一样。」
「最后??」后话微顿,鼻息莫名骤升一股酸劲,「我离开时,他和我说了声对不起。」
不知为何会这样问,可心脏像是受到了牵引,南雪尘轻轻鑽出陆行洲的怀抱,迎向他湿润的目光,「陆行洲??」
「那个人话里的『他』,是你吗?」
喉咙早已哽咽得不像话,数颗泪珠在昏暗中划下眼角,又滑落在枕上,晕出一圈圈暗色的水渍。
看着女人懞懂的神情,陆行洲颤抖地倒抽口气,哑着声说:「??是。」
「陆行洲??」南雪尘眨眨眼,有滴泪落下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