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疾指腹轻触她花瓣似的唇,一触即离,轻叹,“别咬了。”
“破相了。”
虞馥闻言,恂恂睁眸。
却见帝王那双眼睛里不见任何欲望,瞳底深处一片清明与寂寥。
还有一抹她说不清看不明亦猜不懂的沉重情愫。
他沁凉嗓音里染着化不开的沉沉压抑,“怕朕?”
虞馥眼尾稍向上翘,贝齿轻咬红唇,咽住话。
大脑一片空白,浑身柔软无助。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姜国可以恣意随性的公主,在延国无人会顺着她,宠着她。
如今和亲洞房,夫妻敦伦,天经地义,她都只能顺从,不能忤逆。
虞馥想通,吸口气,抬腰半坐起,试图壮壮胆气。
却发觉身子软的无力,手臂也在发抖。
更甚,胳膊肘不经意间碰掉了红鸾帐里垂挂的香囊。
海棠花一瞬间盛绽,层层坠散,香气肆意弥漫开来。
沈离疾瞳孔微缩。
虞馥躺在花海里,白皙鼻尖落下一瓣红棠,两鬓发丝轻缠俏靥,娇艳欲滴。
飞花沾衣,更衬她楚腰纤细。
他克制般扭过头,眸色刹那比夜漆黑。
虞馥抓了一把花瓣,懵一瞬,才反应自己失手弄散了双喜香囊。
堂堂一国公主,闹出如此窘相,登时羞赧。
她忸怩着后退,缩进床榻,想要躲开面前纷纷漫漫的艳丽花瓣。
脚踝蓦地被握住。
虞馥惊得心脏骤然一停,愣愣抬起眼。
沈离疾仅仅用一只手便圈住了她的脚踝。
这个强势略有侵越感的动作,令她眉心一跳。
清浅月光下,少女瓷白脆弱的纤细脚踝,男人雪砌玉雕的修长手指。
眼前画面交织的冲击感过于强烈,虞馥心口一悸,呼吸窒了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