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家学手艺,惯例要完成牛师傅布置的零碎工活。
前几日他做的是一张四柱架子床的底脚,按图样尺寸做完之后,零散的木料留作己用,趁着牛师傅忙乱,断断续续雕制了给二娘的簪子。
按理说,角料子无用,多半扫进牛家灶舍,他私用也无妨。
学徒几人,那两位也常用牛家的料子做个木造件儿拿出去兜售。
但,毕竟不是能摆在台面上的做法,说来是有些不光彩的。
牛闰楚是牛师傅的独子,名头上是少主家,眼下捉了他手脚
崔三面上露出识趣的歉意,拱手赔礼。
牛闰楚一瞬明白他会错意,正要说什么,前首的牛掌柜敏锐地回过头来,一瞧见又是他在捣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孽障!
早知他性情顽劣,不堪大造,已放在眼皮底下管束。
不求能承袭分本事,只盼他性情得养温驯些,同舍下学徒交情深厚,早生情谊。
他当父亲的,对儿郎底线一再垂底。
怎料这货色心窍霉个烂,在学徒中声名狼狈,遭惹嫌弃耻笑。眼下更是越线,自己不进取,还拉扯旁的人与他一道堕落!
这人还是自己近来颇为看好的崔三!
牛师傅的三分‘恨铁不成钢’顿时烧成满腔怒火。
大清早开课不足半个时辰,牛家院子传出当家掌柜怒不可遏的唾骂。
院外旁经的杂役婢子互相对看,低声嘀咕。
“肯定又是少主家惹祸了!”
“就是就是。这一回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崔三不料事情急转,本想上前请罪,可他脚步一动,那厢被自家爹指着鼻子狠狠责骂的牛闰楚抬眼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