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见状,皱眉冷叱:“慌慌张张,不请自入,成什么体统。”
他害我举家下狱抄斩,此刻竟还斥责我没规矩。
眼泪夺眶而出,我直直跪地,“求你,放过我母家。”
裴行之冷眼俯视着我,不为所动。
我膝行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角,急切道: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休了我,让我做暖烟的洗脚婢,我都毫无怨言,我可以伺候你们一辈子。”
语毕,我脆声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是我不对,是我痴心妄想,是我心如蛇蝎。让他们停手吧,我知道你能做到!”
“裴行之,你冲着我来,不要用我母家泄恨。”
猩红的液体淌下,模糊了视线,我痛哭着,“我求求你啊!”
但无论我如何哀求,都没能让裴行之回心转意。
不多时,武乐进了门,见到我顿了顿,还是道:“大人……已行刑。”
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原来他瞒我到最后一刻,就是想欣赏我无能为力的蠢样。
我晃了晃,哑声问:“是不是只有我爹娘死了,我也死了,沈家满门都为阿姐陪葬,你才能满意?”
裴行之始终端坐在木椅上,神色平静。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好好活着。”
“沈府满门是死了,但你还有远房的表亲。你的表弟今年中了探花,可是一表人才。”
“沈知念,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不要想着一死了之。我要折磨你一辈子。”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
我一直自我麻痹。
以造化弄人,他实不知情,又受暖烟蒙骗为由,为他开脱。
他却早就打定了主意,一个沈家人都不会放过。
我指着他,怆然道:“裴行之,你不才是一切的源头吗?你是罪魁祸首,你怎么不去死?!”
他怒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