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着身子问她:“好吃吗?”
桑幺妹哪里吃过饴糖,当从未有过的香甜一下滑溢满口腔时,她一双大眼睛就像装进了星光一样明亮:“嗯,好吃、好吃的。”
她这惊喜的反应逗得郑曲尺直乐。
一旁的宇文晟,这时也笑眯眯地问她:“好吃吗?”
那包饴糖是他的。
是郑曲尺专、程买给他的。
这个小东西……怎么敢的呢?
幺妹原来开心得跟朵向日葵似的脸,在触及到宇文晟那虚假阴冷的笑容时,刹那间就给凋零了。
她哇一声。
“姐、姐姐。”
桑幺妹赶紧拉住郑曲尺的手,然后就躲在她身后将脑袋死死藏了起来。
郑曲尺没想到桑幺妹对宇文晟的反应这么大,上一次好像她看到他,好像也跟只小老鼠见到黑猫似的。
“柳风眠,我发现幺妹好像还挺怕你的。”她若有所思。
“为何?”宇文晟好像有些讶异不解,但很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神色透出几分落寞,故作乐观地说道:“我懂了,也许是因为,我与别人不同吧。”
郑曲尺听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她的话好像有歧义,赶紧解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这没什么,你看我长得还很黑呢,整个福县就找不到比我更黑的人了吧。”
柳风眠见她不再深想桑幺妹的反应后,便也没再演戏,恢复了常色。
她黑吗?
他却觉得她比起第一天的样子,好像白了一些。
再说,谁说福县找不到一个比她更黑的人?宇文晟或许对桑瑄青的模样印象模糊,但他对桑瑄青的黑却是记忆深刻。
“肤色黑与白,对我而言并无区别。”
郑曲尺一听,也对,他看不见嘛。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郑曲尺在洗脸时发现自己的脸又白了些,这说明她的黑还有救。
但高兴不过一秒,她又想到十天过后,她当“桑瑄青”时还得拿涂炭粉黑回来,所以现在的白也是白了个寂寞。
“站在院里聊什么呢,赶紧过来吃饭了。”
忙活了一歇,正端菜上桌,桑大哥却见人都在外面待着,就喊了一声。
“来啦。”
郑曲尺将背篓放回灶房,粮食跟猪肉那些先摆放好,只拿出熟食烧鸡跟酒,就着桌上炒的几样小菜跟一碗红鸡蛋,一顿不算太奢侈,但对贫苦人家也算丰盛的晚餐,就当作是为他们的新婚庆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