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将背篓放回灶房,粮食跟猪肉那些先摆放好,只拿出熟食烧鸡跟酒,就着桌上炒的几样小菜跟一碗红鸡蛋,一顿不算太奢侈,但对贫苦人家也算丰盛的晚餐,就当作是为他们的新婚庆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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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大哥本不愿这么寒酸冷清的让郑曲尺出嫁,可奈何他们是外来户,在河沟村本就无亲无故。
唯有“桑瑄青”还认识一些人,但是却偏偏不能喊他们过来参加婚礼,毕竟自家妹妹嫁人,当哥哥的桑瑄青岂能不在场,为避免引起别人对桑瑄青跟郑曲尺两者之间的猜疑,最终他们决定还是算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开开心心地吃一顿,就算是结亲仪式了。
另外桑大哥还有一则阴晦心思。
这说是嫁妹,实则却与招婿无疑,他也是不想惹得人尽皆知,引来不必要的闲话口舌。
倒好了酒,桑大哥作为家中的长子长兄,自然要说上那么几句:“尺子,嫁人了,以后做事要沉着稳着,别总顾前不顾后,你要想想我们,想想你的夫婿,别凡事在做了之后才想到要商量。”
这话就是又在劝她以后就安安心心当她的郑曲尺,别老惦记着“桑瑄青”的事了。
郑曲尺听完,心就虚了。
她好像忘了告诉桑大哥她今天刚报名了石匠,她都不敢想象如果她现在说了,家中又将爆发一场如何恐怖的二次大战。
所以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讲,至于今天过后……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知道了。”
桑大哥举起酒,酝酿了一下情绪:“来,今晚是你的大喜之日,哥敬你们,祝你们白首齐眉,百年好合。”
话到最后,声音已逐渐哽咽。
郑曲尺立马举杯,笑迎:“谢谢哥。”
一旁柳风眠却没反应,郑曲尺推了推他。
宇文晟这才出声:“嗯。”
嗯是个什么鬼?
她提醒他:“要喊哥。”
双方都没有父母在场,正所谓长兄如父,就算平时两人之间或许有些矛盾,但这时候该有的礼数却不能废。
郑曲尺虽说是一个圆滑又懂变通的人,但这并不表示她没有自己的准则与要守的规矩。
宇文晟看她。
她的小脸此刻很严肃,眼睛里全是认真。
以往她看他时很少用上这种眼神,更多的是一种纵容、理解与随意,但现在好像他若不依她,她就会跟他好好讲一讲道理,就如同之前她是怎么将桑大哥说服的一样。
宇文晟并不想听她讲那些大道理,于是他端起酒,笑如春风,温和淡雅:“谢谢大哥。”
桑大哥见他怡然如风明澈的笑,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柳风眠这是心无芥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