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作他们,甚至是殷知晦,武黑子死了,武一黑已经破罐子破摔,估计要费上一翻功夫,才能撬开他的嘴。
瘦猴子将武一黑招供的话悉数说了,“姜行首堂弟的主意,唉,这些蠢货,真是蠢得透不过气!他们要是将那个姜混账的话,去告诉姜行首,既不会死,又得了活干。说到底,还是陕州帮的大当家太蠢,要是换了我的老大,早就做了码头的帮派老大,哪轮得什么陕州帮,吉州帮出头!”
两人不约而同忽略了瘦猴子的自我吹嘘,温先生瞄了眼面如死灰的武一黑,对范朝道道:“你看着,我们去回禀七少爷。”
月亮已西沉,三人举着火把回去,此时天地间安宁静谧,只有脚步声与虫鸣唧唧。
蔺先生实在忍不住,停下脚步,与走在最后的瘦猴子道:“猴兄如何让他招供的?”
瘦猴子不当一回事地道:“我以前给青楼的姐儿们治病,唉,这些帮派的混账,连畜生都不如,从不拿姐儿们当人看。他们一起,那个,走水陆两道,还是一起,两位先生应当懂,我就不多解释了。”
蔺先生斜撇了眼瘦猴子,温先生呵呵,没承认也没反驳。
“这些畜生,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靠着打打杀杀拼出了头,得了几个钱,就张狂得很,可始终是下九流,入不了贵人的眼。青楼姐儿比他们身份还要低,还不得死命糟践。他们经常比试谁厉害,谁赢了,在帮派就也别有脸。”
瘦猴子淬了口,“他们将那根东西,看得比命都贵。我同武一黑说,不但要切下武黑子的那根祸根,还要把他的切了,一并剁碎了拿去沤肥。武一黑就招了。”
火把哔啵燃烧,温先生被瘦猴子声音中的悲怆冲得沉默不语。蔺先生看向瘦猴子,欲言又止,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殷知晦还未歇息,正坐在院子的杏树下思索事情,两人前去细细回禀了,他听罢沉默了半晌,道:“将武黑子他们几人的尸首,送到姜行首家去,看好武一黑。”
两人应了,温先生道:“今晚村民吓得不轻,在下担心天亮之后,他们可还会继续前来缫丝织布。”
殷知晦朝文素素的屋子看了眼,淡淡地道:“文娘子睡得很安稳。”
对啊,文素素能安稳入睡,没着手安排,这事,就能顺当做下去!
除了文素素之外,所有人都几乎整晚忙碌,直到天明。
太阳从天边跃起,明亮夺目。院子里又开始热闹起来。等着缫丝,纺线,织布的妇人娘子,虽说夜里遭了惊吓,依然天蒙蒙亮时就开始起床准备。
无论上面如何厮杀,争斗,甚至是皇帝换了人做。
对所有的百姓来说,吃饭穿衣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第一重要之事。
文素素睡了一觉,洗簌后走出屋,打量着忙着缫丝纺线的妇人娘子们,对迎上前的殷知晦颔首招呼:“七少爷来了。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殷知晦关切打量着文素素的脸色,肌肤略显苍白,精神却极好,如夏日的草木般生机勃勃,情不自禁微微笑起来。
又是晴好的天气,如前两日一样,方便他们缫丝晒丝,连老天都助他们。
江南道的海税,定当很快就能如同这天一样,日朗风清!,,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