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今日本该是自家金尊玉贵的小姐的好日子,却只能被勒令在自己的院子里,连宴席都不能参加,不觉潸然泪下:“老婆子姓孙,我家夫人在世的时候唤老婆子一声孙嬷嬷。”
柳文杰一惊,再仔细辨认下首跪着的人,隐约有几分熟悉,“你是柔儿身边的孙嬷嬷?你怎的如今苍老成这般模样?”
“多谢丞相大人还能记得老婆子。”
孙嬷嬷说着,从怀中颤巍巍掏出一个手帕,打开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薄薄的册子,纸张泛黄,却连角都没有皱一下,想来是被人保存的极好。
“我家夫人生下小姐后,身子就一直不好。夫人恐时日无多,不能陪着小姐长大,不能亲眼看着小姐出嫁,所以便私下用自己嫁妆里的银钱置办了千亩田产及多间商铺,还在梧桐街上买了一处三进的宅院。想着小姐有个什么难处,可以去院子里住下,离的夏府也近,小姐的几个舅舅也能帮衬帮衬。”
“另外还偶然从一个外商手里购得了一棵三尺高的红珊瑚,一颗能在夜里发出浅蓝色光的明月珠。夫人临终之时言明:这些是为我家大小姐置办的嫁妆。无论以后柳府主母是何人,小姐出嫁都能有份母亲给添置的嫁妆,另夫人的嫁妆也都全部交给小姐。”
众人听罢,眼神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院子里还未来的及抬出门的那棵红珊瑚。
太子也玩味的开口道:“本宫记得,这红珊瑚极为罕见,尤其是长这么高的,本宫也就在太后宫里见到过一棵。想不到柳相府中这么阔绰,不仅先夫人为爱女购得了一棵珊瑚树,柳夫人也为爱女购得了一棵啊。”
柳夫人听了,指甲紧紧攥着手心,以此来稳定心神:“太子殿下说笑了。”
“本宫从不说笑。”太子瞟了柳夫人一眼,道:“你且继续。”
孙嬷嬷刚欲张口,从堂外走进来一人。
“嘉儿,你怎么过来了?”柳文杰看着过来的柳南嘉,道。
柳南嘉看着上首坐着的太子,躬身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见过父亲,见过叔祖。”
一一见礼后,柳南嘉对着父亲道:“女儿听下人说太子殿下屈尊到了府上,未免失礼,嘉儿就出了院子,还请父亲见谅。”
柳文杰看着嫡长女,道:“今日是你妹妹出嫁的日子,你也来送送她吧。”
柳南嘉环顾四周,然后看着地上跪着的孙嬷嬷道:“女儿走来的路上,听说当年伺候母亲的嬷嬷来了府上,可是您老人家?”
孙嬷嬷看着眼前的大小姐,眼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落了下来:“是,是老奴。小姐,想不到老奴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您。”
柳南嘉疑惑的问道:“怎的母亲身边的嬷嬷这般年纪了,却是跪在地上?”
太子看着进来的少女,虽然有一条伤疤在脸上损害了美感。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进入这大厅中,落落大方的模样,却比一旁穿着嫁衣的新嫁娘还引人注目。
太子不觉感兴趣了起来,终于来了个有趣的人了:“柳相不如让这老妇人坐着回话吧。”
“是。”柳文杰示意一旁的丫鬟搬了个小杌子,扶着孙嬷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