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到时候把这围堰扒了呢?”
“这怎么可能?”
智全宝有些焦躁不安了。
“怎么不可能,如今乃是酷暑,正是山洪频发,水位高涨时节,这围堰两边落差数丈,便是扒了去,不至于洪流泛滥,但是自此直至丹溪,变成一片泽国泥潭,行船不可,走马不成,只让你望沼兴叹!”
“二郎,你如何这般笃定?”
风鸣插言,其实风鸣已经相信柳瑒所言,他说这话,是让柳瑒向智全宝解释清楚,否则这直率汉子恐怕难以接受。
“师兄,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咱们虽然大多出身边地,又是久习武艺,可是若论这等城防守备军务,恐怕诸人不能及我,毕竟家父守备华清城二十余年,我父兄多次翻新增筑城防守备,我都是亲历者,许多工程我也参与其中,而这丹阳府的城防本来就是易攻难守的处境,留着北面这许多泥淖,又修筑围堰,就是面对敌军时,破堰放水来迟滞敌人兵马。”
“恐怕这些不教阅厢军作战不成,做这等事乃是轻车熟路!”
“难道说他们图谋教场瓦子和厢军教场就是图谋掌握这些只会干杂役的军汉?”
元三儿插言道,所谓道理越说越清透,本以为是对方图财,谁知人家是来给他们挖坟的。
“难说,这些军汉本来军饷就没几个,全靠着教场瓦子谋生,咱们现在能拿捏得住他们,不就是瓦子在咱们手里?”
智全宝是直率,并非一根筋走到黑,只要道理通透,便立刻反应过来。
“这么大动静,只是为了阻止左判进内城?”
“诸位师兄弟,若是让我说,在这右判眼里,左判不过是颗随时可以拔出的钉子!”
柳瑒又作惊人之语。
他用筷子指了指代表丹枫馆的杯盏问道,
“师兄,这丹枫馆何时修成如此规模?”
智全宝看向元三儿,元三儿急忙说道,
“这丹枫馆我到知道详情,这丹枫馆乃是在前朝中枢三院的台基上修筑起来,这台基本本来已经高达三丈,而这丹枫馆修起来时只不过两层,相加起来就有十二三丈高。两年前,因为这丹枫馆买了三千贯的酒麯,帮衬府衙完成了酒税额度,因此右判便允许其再加盖一层。原本此楼也只是稍矮于安嘉门的门楼,此次加盖,算上歇山顶,便高过了城楼。”
“三层楼,怎么如此高?”
“这便是有所不知了,这丹枫馆外面看是三层,其实里面乃是八层,甚至听闻其上还有第九层,只是寻常人连六层都上不去,更遑论其他几层了!”
柳瑒用手巾折起作墙,将丹枫馆与安嘉楼围在一起,
“诸位,如此这样看来,像不像内城之中又藏着一处瓮城?”
“这手巾模样不就是大石廊瓦子吗?便是如此,又怎么能当城墙用?”
智全宝说道。
“师兄,这大石廊瓦子可不是教场与水门瓦子,只用木栅围着,我今日去看了,乃是六尺高,六寸厚的包砖围墙!”
“何时改成硬墙的?”
“怎么,你二位竟不知情?”
智全宝与元三儿摇头,他二人的面孔只怕出现在内城,便被人围了,至于底下人也不再内城当差,竟不知道何时将木栅改成砖墙了。
“即便砖墙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如何挡得住军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