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砖墙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如何挡得住军械?”
芦颂说道。
“若是用方石在墙后面垒起来呢?”
“如此许多石料,他们从哪里来?”
“你们忘了围绕内城的大石廊了吗?只需拆除一两里的石廊,堆砌作坚固瓮城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一出,芦颂几人不做声了,这绝不是柳瑒想当然,一件事有异只能说少见多怪,如此许多蹊跷事凑到一起,那便是实实在在的阴谋。
“可是,这右判做这些事,是要干什么呢?”
虽然三娘将右判异动同东丹大军南下联系起来,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相信这应天府的官员是东丹人的内应,更何况此人还是当朝宰相的故吏亲信,既然不会投敌,做这些干嘛呢?
几人百思不得其解时,悠然间,鬼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确切地说众人只看他突然冒出来,竟不知他何时消失不见的。
仝三郎对此见怪不怪,知道鬼瞳看众人谈论热烈,恐怕忽略了周边情形,刚才必然是找个隐秘所在观察四周了。此时已经过了戌正,即便是凤尾埠也渐渐沉谧下来,但是平常人懈怠时候,便总会有魑魅魍魉现身。
此时鬼瞳现身,恐怕不是好消息,果然,他言简意赅的几句话,便是小院后门外,客店门前皆有异常,就这么点儿功夫,便有两三拨人找借口在客店内转悠一番。
也就是鬼瞳的好眸子,还有一身轻盈的腾挪功夫,再加上毫无生气的行动,才能将一切异动收揽于眼中。
闻听此言,智全宝便要闯出去,被三郎拦下了。
如今不只是自己哪一路被人盯上了,大概率便是智全宝几人,毕竟这位六师兄也算是应天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没想到竟有人能一直跟到这里,也确实大意了。
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今日事便就此打住,综合许多头绪,总要自己慢慢消化一下。既然有人送上门,就要做好两手准备。按着仝三郎的意思,贼人盯上来,必定要找他们的破绽,只是不知是来查他们底细还是要他们性命。
若无刚才的分析,几人也不至于相信这些人敢贸然图谋性命,但毕竟这管事被惊走,只怕打乱了他们的部署,直接下杀手以绝后患其实最一劳永逸。
众人商量片刻,便有了决断。
元三儿、风鸣一会儿出去亲自赶了车驾到院门口,只说智全宝与几位郎君喝醉了,这便要返回智家庄子。
于是分成了两拨人,一拨人两辆骡子拉着的厢车,晃晃悠悠往北,渐渐消失夜色中。小院里还留下一拨人,就看这伙贼人有什么手段。
只说两辆厢车在夜色中缓行,出了凤尾埠,渐渐的就没了人气,这日间繁忙的商道,如今昏昏沉沉,不见一丝灯火。
两只气死风灯高高挑起,趁着微弱灯光,两个赶车的汉子连模样都难以辨认。
才走出去二里地,距离河汊的巡检还须翻过山坡,再走上一二里才到。就是这时从凤尾埠方向只见有昏暗灯光影影绰绰的急速过来,不多时便传来驮马铃铛声来,声音嘈杂,来的还不止一辆马车。
这边上坡本就缓慢,更何况马车比骡车可快多了,前面晃悠着,后面已经距离百十来步了。
“前面赶车的便是在客店前面转悠的汉子,看来还真的要取咱们的性命!”
若是后面汉子能看到骡车车厢里面,便知道这里哪有喝醉的智全宝,两辆骡车,前面的是元三儿赶车,仝十一郎、宗六郎在里面,后面则是柳二郎赶车,鬼瞳、宗三郎、仝三郎在里面,三人皆拿了硬弓利刃就等着贼人跟来。
否则若是要逃,坐客船顺流而下岂不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