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左翼,先不说被围在阵中的拔山力士与熊暠,只说其余人。拔山力士的两个徒弟已经是一死一伤,霄春臣和营丘栿也是一身伤,本身武力也是平平,反而是智金宝发挥了大用处,这老兄吆喝能动手的不管捡起什么,比如石头、枯木还是盆盆罐罐,用不上的兵刃也都做了投掷之物,所有人都靠着斜坡处的林木,也算居高临下的往贼人身上砸。如此堪称泼妇级别的打击还真是将冲过来的贼人砸蒙了,毕竟贼人再精锐也是平常打扮,根本遮拦不住这等撒泼的一通乱砸,虽然大多不致命,却也是鼻青脸肿,遍体鳞伤,而有那拼着狠劲冲上来的,更是智金宝重点关照对象。
也莫小瞧了智金宝,这老兄少小下地干农活,青年揉面作炊饼,壮年舂药开药铺,还跟着兄弟舞了几天枪棒,即便没甚武功,这双臂力气可不小。再说,他手里的暗器可比其他人得用,乃是随身携带的金银馃子,也是在缥云阁一招得手,便发觉钱财威力还是甚为直观的,于是便拿这个来丢,若是其他暗器砸了也就砸了,可换作金银,即便被砸了,也不耽搁贼人们蹲下来捡,几个贼人索性兵刃都插到背后,呲牙咧嘴的来发这笔横财,其余眼红的也上来赚取意外之财,更甚者直接抢同伴手里的,上百个金银馃子砸下去,贼人们已经乱作一团。
虽然是权宜之计,但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而拔山力士与熊暠也是苦熬,贼人早看出此二人乃是魁楚,因此高手都是一层层围起来,二人虽然勇猛,兵器也沉重,因此贼人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这兵器沉重固然敌人难当,可施用者的体力也损耗甚大,即便是天生神力一时之力或可扛鼎搬山,但是你让他双手拎着几十斤米麦走十里地,也能把力气耗尽了,何况这二人都是厮杀了好几场,也没多少水米入腹,挥舞着十余斤兵刃何止走了三五百个回合了。
此时日头西落,又是山中,暑气早就消散了,但也挡不住二人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二人已然力竭,硬撑着不过是油尽灯枯罢了。
罢了,这道人示意熊暠掠阵,他趁机从怀中取出一锦囊,掏出来的乃是一颗红丸,就要往嘴里放。
“道长,你这是何物?”
二人背靠背,熊暠还是要问个清楚。
“乃是我玉虚北宗灵丹秘药,不得已也要用到它!”
“有这好东西岂能独吞,也分俺一半!”
“分你一半!”
这道士摇了摇头,
“你以为是吾舍不得?若是分你一半,只怕你吃下去便立时血崩而亡!”
熊暠闻言一惊,
“那你还说是灵丹秘药!”
“却是灵丹秘药,若是早做调息,有同道扶持,运动真气至清明境界,吾服用此丹,必能大幅提升功力,所受不过是逾月郁热头厥之苦,至多也是伤及寿元,或可修炼复原,只是如今,我也只能一人承受,依我宗门心法,才可转化,至于结果如何,吾亦不知所措,不过是搏命之举罢了!”
“奶奶的,这哪里是灵丹,分明是毒药啊!”
熊暠如何不知道这道人心意,乃是拼了自己性命也要恪尽天职、尽瘁殉道。
“道爷,咱们不至于到那一步,万一你吃下去就自暴了,岂不是拖我一起去死,这才是大罪过!”
道人也是犹豫不决,能撑下去,便是修真人也舍不得红尘啊!
若说情势最为险峻的还不是左右两翼,反而是智全宝与风鸣所在的中路才最为凶险。
十余个高手围攻智全宝与风鸣,这也是智全宝低估了自己在巫不同等人心中地位,也低估了巫不同做事的狠辣。他本以为拳脚卓越的松二郎才是管事人,岂料此人不过是巫不同的马前卒,而巫不同却早就认定智全宝便是屡次坏他好事的元凶,也是当地掌握黑白两道资源的魁首,而此时智全宝也是唯一能担负起统领全局的武人,不将此人除去,今日之事便没个了断。
因此他便将手头上一众高手全都用在了智全宝身上,若不是还有个武力相当的风鸣协助,便是智全宝也难以为继,饶是如此,二人也被紧紧压制,全神贯注,否则瞬间闪失便是非死即伤。